完全没想过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厄刹尔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赢秦歌给自己进一步的考验。

他收起自己外放的负面情绪，灿烂夺目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同我回我的巢穴呢？”

厄刹尔已经想好要怎么为赢秦歌重新布置他的巢穴了，到时候赢秦歌一定会是他巢穴里最耀眼的存在！

对于解释，厄刹尔明显油盐不进，一心认定自己想要的结果，哪怕赢秦歌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选择无视。

“既然如此，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考验失败了，我对你的表现非常失望。”收起笑容的赢秦歌只一瞬间就让厄刹尔梦回初次见面的画面。

只不过那时候的赢秦歌仍是浅笑着的，不像现在这么冷漠可怕，但厄刹尔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因为这份危险感而变得亢奋。

对！就是这样！收起那虚伪的伪装，用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我！

看着越来越兴奋的厄刹尔，突然想到在书上看到的对某一类心理的介绍，赢秦歌沉默了一瞬，而后又变回到笑意吟吟的模样。

失策了，没想到重夷的这一个灵魂碎片居然是这种性格，那么以寻常方法对待他可是一点惩罚效果都没有。

赢秦歌真实的一面稍纵即逝，厄刹尔目露失落，“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讨厌我，甚至需要我。”

他从未有过失误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青年对他的感情绝非表面上那么满不在意，这也是为什么厄刹尔认定事情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的底气。

所以说她最讨厌直觉系了。

直觉二字瞬间把赢秦歌带回到重夷在她身边的那些时光，重夷就像是上天派来克她的，总能凭借直觉二字看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也正因如此，重夷为什么总能踩着她的接受底线，做出一桩又一桩看似足以把他赶出师门的祸事。

原先在羽蛇和白烙身上没有发觉这一特点，赢秦歌是真的有松一口气，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

这难不成就是收徒的代价？

回想自己听闻，发觉那么多个门派，那么多个师徒，还真没有几个像她和重夷这般。

赢秦歌：“我确实不讨厌你，但这并不代表你通过了考验。”

直觉告诉厄刹尔，赢秦歌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他回想自己的所做所有，虚心求教，“那我要怎么做才能通过你的考验？”

没料到厄刹尔会问的这么直接，赢秦歌转了个话题，“你的父母有同意你花这么长时间来追求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对象吗？”

“我没有父母。”厄刹尔神情坦然，“龙王说他们的寿命已走向尽头，才把我这颗一千年都孵不出来的龙蛋交回龙族。”

这种事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厄刹尔不觉得有必要遮遮掩掩。

赢秦歌问道：“你留恋这个世界吗？”

厄刹尔很快就察觉出赢秦歌问题下的未尽之语，他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你舍得吗？”倒映在墨瞳里的那双鎏金龙瞳危险而美丽，好似天空中不熄的灼日。

“舍得离开这个世界，过后的日子都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亲朋好友，没有战争鲜血，你舍得吗？”

赢秦歌仍然是笑着的，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厄刹尔眉头皱起一分，直到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

“这是新的考验吗？”皱起的眉头在得到赢秦歌的肯定后一松，而后又蹙了起来。

“这个考验我能接受，但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解决完一些事情。”

厄刹尔是无父无母，但作为担任抚养者一职的龙族却对他帮助颇多，厄刹尔不是白眼狼，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十年够了吗？”既然目的已经达成，那么这种不会阻拦结果的慷慨，赢秦歌一向舍得。

估算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大致时间，厄刹尔摇头，“五年就够了。”

“那我五年后再来。”虽说两个位面的时间流速不对等，但赢秦歌可不打算在这里等够五年再回去。

只是对于赢秦歌几天的功夫，对于厄刹尔而言，却是又一段漫长的等待，尤其是在已经见到了赢秦歌的情况下。

“现在就走吗？”厄刹尔不舍地看着赢秦歌，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浓郁到让人不舍得拒绝他的任何决定。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她的事情都还没完成，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厄刹尔委屈道：“因为你上次就是这样，我好不容易追上你了，结果精灵却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

“这是对你的考验不是吗？”赢秦歌理不直气也壮反问。

既然厄刹尔认定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对他的考验，那么在不告诉名字的情况下不辞而别，不也是考验他的一种方式吗。

直觉告诉厄刹尔，赢秦歌这话非常古怪，有一种为谎言找补的即视感，但“考验”二字又不是赢秦歌先提出来的，厄刹尔只好无视这种感觉。

“那你离开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跟着你吗？”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赢秦歌，厄刹尔是真的不想那么快离开。

赢秦歌：“你如果只是单纯跟着，不做多余的事情，那么可以。”

不论是重夷，还是灵魂碎片之一的羽蛇，都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一定要有什么东西镇着他，才不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厄刹尔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赢秦歌相信重夷骨子里的搞事能力，不立下束缚，绝对能给她一个大惊喜。

本来就是为了赢秦歌才提出这个请求，重夷当然不可能把精力放到别的事情上，他重重点头，然后再度拉近与赢秦歌的距离。

赢秦歌拉住厄刹尔肩上垂下来的金链，灵力从金链蔓延过去，将厄刹尔包裹起来。

陌生的力量漫上皮肤的瞬间，厄刹尔险些没控制住甩开赢秦歌的手，看似温和无害的力量下，是如坠深渊的虚妄冰冷。

哪怕是面对以邪恶自居的深渊种族，厄刹尔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对一份力量避之若浼。

灵力覆盖住厄刹尔的每一寸肌肤，赢秦歌拉着他往前走，以前不论厄刹尔怎么想办法，都破不开的防护阵此刻如若无物。

金链上的手瓷白修长，手部线条的弧度流畅漂亮，就像是花的枝茎，延伸出的一寸长指甲就是枝茎上盛放的百合，让厄刹尔彻底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