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作为修士他的心也如此澄澈，确实是个好人。”

“跟他在一起挺安心的，我累了的时候就会来这放松一下，也是陪陪王伯。”

...

二人有一言无一语地聊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王伯捧着一个食盒走了出去，食盒的上方还放着一束素雅的白花。

“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里面还有一壶稻花酿，还有这束花你也拿上吧，省得再去其他地方买了。”

“好的，谢谢王伯了，过些时候我再来拜访您，保重身体啊。”红妆接过东西，朝着王伯甜甜地笑了笑。

王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二人走出了小巷子。

直到二人重新走上了人潮涌动的大街，沉默了许久的陆晟终于开口问道：“这个朋友...已经不在了吗？”

“嗯，他已经走了好些年了。”

红妆听起来颇为释然的话中，陆晟仍能察觉到那种深切的悲伤，他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这种情况用读心有些不合适，便只是默默地陪她一起穿过街道，走到乡野之地，最终在一座无名之碑处停了下来。

红妆将花束轻轻放在坟茔之上，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碟小菜，一盘精致的糕点和那壶稻花酿摆了出来，酒香花香饭香混杂在一起，将先前还冷清的坟茔渲染出了几分生机。

酒水自壶嘴撒落在坟茔，红妆转过头看着一旁缄默不言的陆晟，恬静地笑了笑，此刻的她完全不似那个美艳的合欢宗宗主，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小女孩。

“想听个故事吗，陆晟？”

“你愿意讲的话，我自然没有意见。”

“那可别嫌我啰嗦。”

说罢，红妆看向那处坟茔，缓缓开口道：“以前，有个小女孩和个怪脾气的大叔，大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宗门，从此带着小女孩浪迹天涯。”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宗派斗争，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躲躲藏藏，但是她知道，只要怪大叔在身边，她就很开心。”

“那时候啊，在小小的云月阁里，小女孩咬着糕点，看着大叔一口酒一口菜，和掌柜伯伯有一言没一语的闲聊着，她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永远。”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那大叔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张让小女孩要坚强的纸条，酒楼的伯伯本来想收养她，可当天晚上却来了一伙神秘人，倘若不是另外有一个黑衣服的伯伯出手，小女孩怕是已经和云月阁一起化为了灰烬。”

“小女孩因为受伤晕了过去，云月阁的掌柜也不记得那晚上发生的事。”

“小女孩直到好久以后才明白了大叔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她哭呀哭，却发现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得自己去找。

“于是她失去了好多好多东西，见过了众生百相，才得以改头换面，最终又回到了将大叔赶走的地方。”

“可她站得越高，却发现自己越看不清自己的过往，越不敢去找到过去的真相，最终啊，她就成了现在的红妆。”

说到这，红妆似是苦涩地笑了笑，从那精致的瓷盘轻轻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感受着那股清甜在唇齿间化开，她又捻起一块喂到陆晟嘴边。

“要尝尝吗，小女孩最喜欢的糕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