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1“可是，我在门缝上蹭着的血，就眼睁睁地没了！”

陈方呆了呆，“啥叫没了？”

秦老太太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陈方面前。

“就剩下这股子腥味儿了！”

陈方将信将疑地把脸凑过去闻了闻，捏着鼻子龇牙咧嘴的埋怨道：“您杀完鱼拿大葱蹭蹭手啊！熏着这股子臭鱼烂虾味儿，晚上能不做噩梦么……”

“小兔崽子！老婆子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秦老太太两条眉毛倒悬，抬手狠狠又给了陈方一巴掌。

昨晚她和老伴儿跌跌撞撞赶到保安室，发现陈方和唐叶都不在，两人心慌意乱之下还是老爷子冷静得多，掏出老年机就准备报警。

老太太脸上蹭了血，总觉着心里头膈应，拿保安室的窗户玻璃当镜子照，这一照又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了老伴儿拨号的手。

她脸上、手上的血迹都没了，一丁点儿痕迹都看不见了。

保险起见，两老商议之下决定再回宋胜强家门口看看，说不定是岁数大了一时瞧花了眼，到时候把警察喊来了啥事儿没有可咋整。

“这样啊……你们又回宋胜强家门口了？然后呢？”

陈方打了个哈欠溜达回监控室，从桌子下头拿脚勾出来半瓶子牛栏山，拎了自己的洗脚盆放在凳子前头，冲秦老太太招招手。

听到这儿他拿鞋底子猜，都能猜着老太太接下来要说啥……赶紧帮她弄干净手上的鱼腥味儿，打发走她自己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秦老太太咽了口唾沫，接了陈方倒给她的牛栏山搓着手指头，声音越来越沙哑，“我们回到2栋门口，发现宋胜强的面包车不见了！他老婆就蹲在门外头拿抹布擦血呢！”

陈方手里抬着酒瓶子，嘴长得老大，“什么？那、那你俩被他老婆看见了？”

“没有，她好像看不见我们似的……”

秦老太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方，足足两分钟再没说话。

陈方被她盯得发毛，拧了拧身子，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凳子。这老太太什么毛病，好好说话还带走神儿的？

“二舅，叶姐姐出去了吗？”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走到监控室门口，正好看见秦老太太和陈方中间隔着个洗脚盆，大眼瞪小眼。

苏苏奶声奶气的一句话，陈方听来如蒙大赦，扔下老太太两步走到门口，蹲下来就要和小丫头搭话。

就见她猛的吸了口凉气，小胖手一把捂上陈方的嘴！

“别说话，你看秦奶奶的脚！”

陈方顺着小丫头手指的方向扭头一看，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何止是脚，秦老太太的小腿模模糊糊，整个人以一种非常不协调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就像……就像蹲在马桶上玩手机，胳膊肘本来是杵在膝盖上的，但是两条小腿都没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死了一半儿？！

陈方心里怦怦乱跳，拽着二狗子的衣领一步步地往走廊上挪，生怕惊动了‘半死不活’的老太太。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抬起手仔细看着唐叶给她买的儿童手表，滴滴按了两下，六月十三日。

“二舅，你手机上的日期是不是又变成七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