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有那么让您吃惊吗？”莫红缨轻抚额头看着马厂长说道，“话糙理不糙。”

“我知道，可你怎么把这么粗俗的话如此正正经经的说出来。”马厂长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我们要如此的纠结扣字眼儿吗？”莫红缨眨眨幽深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咱们这么多年抱着铁饭碗，应该像农村一样包干到户，提高工人的积极性。”马厂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可这不行，农村有块儿地，咋地都能种上，没有啥技术含量。可这工业不行，他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干成了，比如这生产线，他们需要很多人共同努力。”接着又道，“家庭作坊它负担轻，咱们的负担重，曾经也为厂里立下汗马功劳的，你总不能一脚把人踹开吧！”

“没有，我没那么想，我只是觉得应该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莫红缨深邃透彻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以能力为准，能者上，庸者下。不能外行指挥内行，屁股决定脑袋。”

马厂长手掌摩挲着自己的后脖颈，满脸笑意地看着她，他对此深有体会。

“您笑什么？”莫红缨明眸凝视着他问道。

“哦！头顶有个不靠谱的婆婆，对此我深表理解。”马厂长苦笑一声道。

“什么时候能脱离行政那套死板的任命就好了，别外行指挥内行。”莫红缨同情地看着他说道，“政企分开，产权分明。行政过多干预企业经营。”努努嘴道，“不太好，市场瞬息万变，没有前瞻性，在改革的浪潮中，一个浪头打下来万劫不复。”

“不说这个。”马厂长打住了这个话题，“这些你暂时不用担心，先说说怎么改革人事吧！”

“那些细致严谨，甚至有些死板的老工人，放到质检上，大胆的提拔年轻人，他们有冲劲儿，有活力。”莫红缨星眸湛湛看着他说道。

“这倒是可以，质量是生命，必须一心为厂的人来做，这个岗位他们非常的合适。”马厂长认同地点点头道，“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还真不好办？”

“为什么？这些人开了不就得了。”莫红缨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能偷奸耍滑的，那个没有背景，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老实巴交的都是没啥背景的。”马厂长好心地提醒她道。

“呃……”一下子把莫红缨给难住了，紧绷着下颚想了想道，“这些背景是厂内的老资历，还是厂外的。”

“厂内的老资历，这我还能压得住，就是厂外的，有机关单位的，还有其他厂子的。”马厂长吸吸鼻子道，“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是吧！”

“人情社会，人情关系。”莫红缨闻言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是不是听着不舒服啊！”马厂长目光平和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很正常的社会现象。”莫红缨如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他说道，“只是这些人要怎么用好他们，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