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晋·江唯一正·版(1 / 2)

下午,墩子将一份整理好的礼单拿来给叶云归过目。

叶云归有些惊讶,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旁人送了乔迁礼过来。

“驸马带来的东西有补品,还有两双新靴子。”墩子说着,身后的小羊将靴子呈了上来。

叶云归取过靴子一看,不由有些鼻酸,“这应该是姐姐帮我制的。”

“瑞阳公主向来关心殿下,这靴子估计是早就制好了,一直没有机会送给殿下,今日特意让驸马爷带过来的。”墩子道。

叶云归让小羊将其中一双靴子收好,另一双直接换上了。

“还有几位卢先生的门生,也让人送了贺礼过来。”墩子继续道:“都是些诗集书本,笔墨纸砚什么的。”

叶云归刚离开皇陵,如今局势未定,大部分朝中之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倒是卢先生这几个门生,都是不怎么在意功名利禄的清流,才会在这个节骨眼送点薄礼,聊表心意。

“卢先生送的这套书,是关于道法的吧?他莫不是盼着我能和他一样看破红尘?”叶云归笑道。

一旁的岑默闻言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笑意未散的目光。

“岑大侠,你今日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四处看看呢。”叶云归将礼单递给墩子,起身朝岑默道:“走,带你认识一下汀园。”

岑默没有做声,却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这大半年我没在这里住,所以花园没怎么让人打理,花也开得不怎么盛。不过后头的池塘还行,我估计再过一个月,荷花应该能开得不错。”叶云归带着岑默一路穿堂过院,最后停在了水榭旁的木栈道上。

“你喜欢花?”岑默问他。

“从前没觉得多喜欢,可能是因为差点变成了瞎子吧,所以现在格外珍惜自己能看到的一切。”叶云归道。

岑默闻言目光一黯,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若你愿意的话,不如也给你安排个身份吧,对外就说你是我招揽的门客。”叶云归说罢看向岑默,见对方没有吱声,便道:“就当你答应了。”

“嗯。”岑默低低应了一声。

叶云归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你挑个住的地方吧,汀园地方大,不必委屈你再和我挤在一起了,你看看哪个院子喜欢,我让人帮你收拾出来。”

“殿下既没有提前收拾,难道不是想让岑某和你一起住?”岑默问。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叶云归道:“我想了想,我既然招揽了你保护我,那自然要放在身边,若是你住得远了,真有人要害我,等你赶过来我都凉了。”

岑默略一挑眉,显然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我现在住的地方,内厅连着一处偏殿,已经替你收拾好了。”叶云归道。

“殿下忘了先前约定好的事情了?”岑默问。

“我眼下要与你说的,便是这个。”叶云归走到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又道:“我听栓子说,他给人做护卫一年一百两,我招揽他打算一年给他一千两,一半给他,另一半给踏雪。至于你,一万两我是付不起,毕竟我一年的俸禄也就这么多,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呢,肯定不够。”

岑默听他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兴致,转头看向了他。

便闻叶云归又道:“所以我想付给你别的东西。”

“哦?”岑默饶有兴味地问道:“殿下打算付给我什么?”

“先容我卖个关子,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叶云归道。

“殿下是懂投其所好的。”

岑默一笑,没有继续追问,眼底的笑意却比方才更浓了一些。

只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当晚,叶云归沐浴完之后,正准备歇息的的时候,却见一身寝衣的岑默正立在自己的屋内,而且看起来面色不大好,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你睡偏殿吗?”叶云归问。

“哦?殿下确定让我睡偏殿?”

叶云归总觉得他这表情不大对劲,转头看向了偏殿的方向,只见江湖趿拉着鞋子抱着个枕头从里头走了出来。

“表哥,你可算回来了。”江湖将枕头往叶云归床上一放,“我换床睡觉不大习惯,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啊……你……”

“表哥你不知道,我攒了好多话要同你说呢。”江湖拉着叶云归坐下,朝岑默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岑默:……

“不是……”叶云归开口想解释。

却见江湖抱着自己的胳膊,眼圈一红,哽咽道:“表哥,我真想你。”

这少年一路快马赶来,到了地方之后先睡了一大觉,入夜后才醒,还没机会和叶云归叙旧。这会儿总算是见着了人,难免心生感慨,竟是激动地哭了起来。

岑默抱着胳膊立在一旁也不做声,但他是个刺客,身上压迫感本就强,立在那里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江湖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殿下在皇陵时遇到过数次刺杀,这才雇了岑某来贴身保护。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殿下在哪儿,岑某就在哪儿。”岑默一本正经地道。

“当真?”江湖性情直率,闻言一脸担心地道:“表哥他们没伤着你吧?”

“没有,呵呵。”叶云归瞥了一眼岑默,朝江湖安慰道:“不必担心,岑大侠很厉害的。”

江湖看了一眼岑默,似乎不大信任。

他自幼在军中长大,也是个习武之人,当即就想试试岑默身手。

岑默看出了江湖的意图,开口道:“我们做刺客的与你们军中之人可不是一个路数。”

他说罢打了个呼哨,江湖不明其意,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后颈一凉。

不知何时,栓子已经到了少年身后,将一柄刀的刀柄横在了江湖后颈上。

“明白了吗?”岑默问他。

江湖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栓子。

“得罪了。”栓子朝他一抱拳,还以为他会着恼。

却见江湖一脸崇拜,问道:“你这脚下功夫怎么练的,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呃……”

“能不能教教我?”

岑默朝着栓子一挥手,示意他把人带走。

栓子会意,忙带着江湖去了外头,屋里这才算是清净了。

“你这个表弟,不大聪明的样子。”岑默道。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聪明人?”叶云归上了榻,将方才江湖抱来的枕头递给岑默,那意思让他去偏殿睡。

岑默接过枕头,却摆在了他身边。

叶云归也没计较,往里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

“今晚……”

“今晚我有点累了,先睡觉。”

叶云归扯过薄被盖上,便不理会他了。

岑默抬手将榻边的烛台灭了,只留了外头的一盏烛火。

瑞阳公主府。

路景渊今晚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叶云归在中秋那日死在了皇陵,不久后自己也被外放出京。

彼时瑞阳公主已经有孕在身,因为长途奔波,再加上伤心过度,在离京途中出了意外,最终一尸两命。

这一晚,叶云归也做了同样的梦。

虽然这个梦他已经做了很多次,可每一次他所经历的痛苦和绝望,都不减反增。

次日一早醒来时,叶云归面色都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没精神。

“为什么离开皇陵了,你夜里还是会惊梦?”岑默问他。

“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叶云归苦笑道。

“你昨晚一直在哭。”岑默道。

叶云归昨晚缩在榻上,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岑默很想知道,一个人究竟是梦到什么,才能在梦里哭得这么伤心?

“我往后,尽量少做噩梦吧。”叶云归道。

岑默只当他不想多说,便也没再多问。

次日晌午,路景渊便再次来了汀园,他的面色看着比叶云归还差。

叶云归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有了昨晚那个梦,他知道自家这姐夫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那日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路景渊道:“都依着殿下的意思办吧。”

“自请外放的好处是,可以提前疏通,挑个好地方。”叶云归道。

“或许可以去祁州,离京城不远,我也有故交在那边任职,也好照应。”路景渊道。

叶云归点了点头,没给对方太多的意见,在他看来,路景渊只要带着姐姐暂时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避免到时候被牵扯进麻烦里,就够了。

一旁的岑默却开口道:“驸马与其去祁州,倒不如回豫州老家。”

路景渊看向岑默,昨日过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岑默,这会儿听他这么说,问道:“阁下为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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