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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路上……发生了一些事，塞车了，而且还堵得比较严重。”公孙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面对蜘蛛如同灯笼一般的大眼睛，他只得用尽全力说谎——万一露出破绽，一定很快就会被他发现的，“你们也知道的，虽然实行了单双号限行政策，杭城的车还是一天比一天多，根本就限制不过来……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我也实在是有些……憋坏了。”

“……”

大蜘蛛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吐出很多丝，突然对他伸出一只利爪，说道，“大哥，你坐呀。”

他方才意识到，这个距离，对于兄弟来说太远了一点。

“哦，好，坐，坐，大家也坐……”他一时间看不出公孙智到底是坐着的还是站着，只好敷衍了事地说道，“说忙也忙，喝杯茶的时间总是有的。今天难得来见大家一次……可惜五弟不在，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他实在是不敢讲话题过多地集中在自己身上，毕竟他现在是疯的，而且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光是看着面前诡异的场景还要和他们聊天就已经很困难了。若是再引起弟弟妹妹们的关注，难免会让他们看出微表情上的一些差池，到时，自己百口莫辩，也解释不清楚其中缘由，说不定会被他们送到精神病院里去……

或许公孙智已经发

现不对了？

“五弟还在日本留学呢，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参加了那边的一个宣扬禅道的组织，潜心研习。从那些古人的智慧中，他似乎找到了一点控制超能力的窍门……”大蜘蛛一扬脑袋，又开始从嘴里吐出丝线。而这一次，那些冰蓝色的丝线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猛地飞过来，黏在公孙仁的身上。他只觉得四肢一阵冰凉，眉关紧缩，强行忍住要拔腿逃跑的念头，硬生生将自己钉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

蜘蛛吐丝，意味着它们要准备结网，将猎物网罗其中。

同理……他的这些话不仅仅是思想，而是谎言！他在说谎！五弟根本就不在日本！

……

公孙仁终于明白了小丑的深意：读懂世界的真相，意味着再也没有人可以欺瞒自己，你可以轻而易举看出对方在说谎。这本该是件好事，可一旦如此，他就会发现自己的身边其实一直都充斥着谎言……本以为拥有了维塔斯的读心之力，应该不会有人可以欺骗自己，但实际上呢，就连最最亲近的兄弟之间，都少不了诈骗。只不过自己太过愚蠢，一直被他愚弄了而已。

这不公平。

他发现了，人是需要谎言的，因为人就活在谎言里……看懂对方在说谎，就好比鱼离开了水，几乎无法呼吸。

“大哥？”大蜘蛛歪了一下脑袋，那一瞬间，所有的眼睛都放出凶恶的蓝光，笔直朝公孙仁射过来，“你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啊。”

“有吗？哈哈……或许是吧。”公孙仁只觉得心里像坠了块大石头一样，不动都累，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去和他斗智斗勇了，“四弟，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一直会想……是不是我的年纪已经到了？如果是这样，我应该立马从一线岗位上退下来才是，超自然调查部毕竟还是国家机构，交给一个心智健全，而且充满干劲的年轻人会好很多。”

银蟒蛇的眼睛放出金色的光，他猛地将身体抽了一下，随即立刻又强装平静，稳稳地盘坐在椅子上。与他相比，大蜘蛛就显得淡定多了——该思考还是思考，只不过在那一刻，吐出来的丝一下子又多出来将近三倍！可以想象，公孙智一定已经把刚才那段话拆开了、揉碎了，狠狠地分析了一通。其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处停顿都已被解析透彻，只剩下最最原始的信息。

他要主动卸任？

“真的吗？”银蟒蛇的语气有些激动，尽管他想强行装出一种淡定，但不管怎么做，都只是对公孙智拙劣的模仿而已，“大哥，你还这么年轻，未免太可惜了……”然而他的语气里根本没有半点可惜的意思，反倒是隐隐有点小兴奋——老大退役，按照既定事项往下推，部长的位子就该轮到他去坐了。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大蜘蛛稍稍摩挲一下前肢，深黑色的外表仿佛正在放出邪光，“你分明正值壮年，还可以在岗位上继续奋斗下去，却突然说出这种话，难免让我有点担心。”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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