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寿佛,即使身处佛寺之中,也无法度化此人身上的煞气。
司马琰骑着马返回亲王府。
他才一进门,古超便快步跑来。
“启禀殿下,这有一封含山王世子派遣人送来的书信。”
古超两手把书信奉上。
听见含山王三字,司马琰脚步一顿。
当年司马玄清给身旁奶妈暗害,经过一通追查,最后的线索指向了含山亲王府。
司马琰此人一贯睚眦必报。
即使时隔多年,他仍旧记的这个仇。
原先他是打算等含山亲王府的王世子到了盛京,就找个理由将人给处置掉。
没有想到如今会收到来自含山王世子的信。
司马琰接过信函,随口问。
“有说是什么事么?”
古超如实回答:“据说是含山王世子在路上遇见了一点麻烦,想请殿下派遣人去接应。”
司马琰冷笑。
含山亲王府的人是脑筋坏掉了么?
胆敢谋害他的儿子,还想叫他派遣人去接应?
这是上赶着找死呢!
司马琰抽出信纸,随手甩了下。
薄纸随之展开。
他冷冷道:“去告诉慕西一声,叫他带人出门一趟,找到含山王世子后便将人给解决掉……”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落在信纸上,瞬时凝固住。
这一些字迹,于他来讲太熟悉。
他曾握着那女人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
他跟她说应该怎么握笔?应该怎么着力?应该怎么才可以将字写的好看?
全都说字如其人。
她写出的字总是懒懒散散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般。
经过他的严苛教导,她的字迹逐渐染上他风格,即使貌似随便,细节之处却藏三分锋芒。
那是属于苏苏的独特风格。
古超等了半日也没有等到殿下下边的话。
他还当殿下没其它吩咐了,就本分地应道。
“婢女这就去办。”
古超正要回过身,就给司马琰叫住。
“不必了。”
古超顿住,面露不解。
司马琰捏着信纸的手指有一些发抖。
他一改方才那副随意的模样,小心谨慎的把信纸折好,塞入袖里。
“此事不必别人插手,孤亲自去瞧瞧。”
他怀疑这封信并不是是含山王世子亲笔写的。
至于究竟是谁写的?
司马琰心中有个揣测。
可是没证据,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必须要亲眼看见,才可以知道自个猜的是真是假。
司马琰才回不久,又仓促地出门去了。
古超站在门口目送殿下一帮人骑马离开,心中非常不解。
分明殿下前一刻还想杀之然后快,怎么转眼的工夫便改变主意儿了?
这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怎么说,不愧是殿下,果然是喜怒无常,捉摸不定。
……
此刻下着蒙蒙细雨。
护送含山王世子的队伍已赶了一日的路。
他们距离下一个驿馆还非常远,想今天晚上不露宿荒郊野外的话,就只可以暂时借住在附近的小村子中。
经过窦夫子的一通沟通,村民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里长还特地拿出自个珍藏的茶叶,泡茶给他们吃。
梁苏苏刚好口渴了,端起茶碗便要吃,却发现一旁的窦夫子跟管众都没有动。
她一转头,又望向其它的禁卫跟奴仆们。
没人去碰茶碗。
梁苏苏感觉氛围不对劲儿。
她默默的把茶碗放回去。
左右车上还有水,等下叫花椒儿将车上的水囊拿来就可以了。
里长还在热情地催问。
“你们怎不吃啊?应该不会是嫌弃我这茶叶不好?
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属实是拿不出好东西,还请各位见谅哈。”
说到最后,他显出三分不好意思的羞窘之态。
配上他那黝黑的肌肤,以及四四方方的脸,俨然就是一个憨厚本分的庄稼汉。
窦夫子慢慢的说:“你这茶叶的确不错,哪怕放些年头,闻起来还是蛮香的,可惜的是……”
里长一边听着他说,边点头应跟。
见他停顿,里长忙问。
“可惜的是什么?”
窦夫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可惜的是你这茶汤中加了一些不应该加的东西,叫这茶汤变了味儿,我们属实无法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