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风01(1 / 2)

纵使晚风吹 容烟 6727 字 3个月前

《纵使晚风吹》

文/容烟

-2023.07.11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希望诸君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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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明季酒店。

作为云京市规格最高的酒店,床垫用的是知名德国品牌vission,起购价两万美元,按理说睡上去应当很舒服,但商未晚却睡得并不踏实。

尤其是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时。

“兹——兹——”

手机微震,纵使被放在昂贵的水晶玻璃床头柜上,震动感仍让人烦躁。

更遑论还有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格外晃眼。

商未晚闭着眼拿起来划过接听,放在耳畔正要问是谁,就听电话那头的人扯着嗓子喊:“程二,又在哪个温柔乡里浸着呢?三缺一,赶紧来。”

电话里背景音嘈杂,动次打次的声音轻易压过人声,把商未晚从困意中拽醒。

随后是一堆人哄笑的声音。

“影响了程二的好事,萎了看程二不弄死你。”

“开公放,看看程二是不是正办事儿呢。”

“……”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声音,荤玩笑开得熟稔。

说话间还伴着女郎娇滴滴的打情骂俏声。

商未晚看了眼屏幕:苏尧。

她没见过,却听说过。

格瑞外贸最小的公子,爱玩,爱赌,牌桌上一夜输个几百万都是常事。

接错电话的尴尬让她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将手机放到了旁边的枕头上。

孰料安静空间里,对方声音还是精准无误地传到了她耳朵里:“你他妈又泡了哪的妞,连场子都不看了?”

声响惊扰到了正熟睡的男人,他把手机开了公放,“什么事?”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显得愈发低沉。

“到你场子打会儿牌。”苏尧说:“这个点儿你跑哪去了?”

从小就在云京长大的贵公子说话时一口京片子,味正得很。

“你们打。”男人坐了起来,被子顺势滑落到腿上,露出了坚实的上半身。

饶是已经看过多次,却还会不自觉被吸引目光。

身材确实很好。

该健壮的地方健壮,却不是大肌肉块。

流畅的手臂线条看上去像是精修过的工笔画,从侧边看,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似是被精心雕刻过一般。

山根高,鼻梁天然坚/挺,一双眼睛狭长深邃,刚睡醒,带着几分倦懒之意,连说话也漫不经心地:“忙。”

惜字如金。

苏尧嗤他:“你忙个屁啊。你身家不都在这儿了么?现在连「愿」也放着不管,是准备回去继承家业?你家老头子放话了?”

说着兀自笑起来:“不过你家现在也就你一个培养对象,倒也不是不可能。你他妈是不是背着我们悄悄去读emba了,卷我们是吧?”

室内忽地沉寂下来,开着二十六度恒温空调的房间好似在一瞬降了温。

“屁。”男人说话随性,开口那刻又似乎让整个空间活络起来,“忙着睡觉。”

“和谁啊?”苏尧问:“听说你最近泡了个妞儿,带来看看。”

聊起这个,男人侧目望过来。

恰好和商未晚沉静的目光对上,商未晚立刻别开脸。

随后就听他说:“滚。我一会儿到。”

电话挂断,室内恢复寂静。

商未晚又滑到被子里装睡,而身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应当是他开始穿衣服。

没多久,声响消失,房间里的氛围灯忽地亮起。

商未晚半眯着眼,刚好看见他的全貌。

“啪嗒——”

金属质感的摩擦声打破寂静,银色s.t.dupont上方亮起一簇火苗,在昏黄灯光下纵情摇曳。

烟味逸散开来,上万块的打火机被随意丢在桌上。

他散漫地倚在悬空桌前,185的身高倒显得这vip套房有些逼仄。

一条黑色西装裤,最百搭的白衬衫,衬衫下摆并未压进西装裤里,今天这件尺码也不太合适,略显宽松,而且最上边两颗扣子都没扣,露出前胸一大片肌肤,白得反光,锁骨下方还依稀能看见几处咬痕,他却毫不在意。

夹着烟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又短又齐,眼神尚未聚焦,看着还没清醒。

烟抽了一半便在烟灰缸里掐灭,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沉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商未晚应了声,却没坐起来送他。

等他走出房间门,商未晚才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一分钟后又折返回来,“对了。”

那道慵懒又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把商未晚吓了一跳,瞳孔都忽然放大。

对方倒是抱臂站在原地,先还有些歉疚的表情,之后便是好整以暇地看着。

似是难得看她有这么惊慌的时刻。

但不过片刻,商未晚便调整好,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怎么了?”

嗓子有点干,说完后低咳了声。

“衣柜里有换洗衣服,以后我就不让人给你送了。”男人说。

商未晚点头:“好。”

模样乖巧,却偏生没生一张乖巧脸。

不过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此时未施粉黛,长发披散在肩侧,也能伪装出乖巧的假象。

男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拿着手机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刚走到门口,商未晚便喊他:“程阙。”

程阙顿住脚步回头:“嗯?”

“抱歉。”商未晚侧过身,脑袋枕在单臂上,“刚才我不是故意接你电话。”

是因为今晚两人的手机都放在了她这边的床头柜上,她工作又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性质,平时凌晨三四点也有人打电话来,所以她下意识接了起来。

庆幸的是,她没说话。

“没事儿。”程阙说。

顿了下,程阙轻笑,笑得慵懒又散漫:“还是,你怕被听出来?”

这话问得似是试探,但程阙却没半分试探的表情,仍是平日里那副轻散无谓模样。

商未晚抿唇,嘴硬道:“都是你的朋友,我怕什么?”

“是么?”程阙摁灭了灯,房间陷入黑暗,他声音轻飘飘地:“周朗也是我朋友。”

一下就扼住了商未晚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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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未晚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男人演化成见不得光的关系。

更未想过,那个男人是程阙。

程阙离开之后,商未晚也没了睡意。

刚才差点接错电话的恐惧还留在脑海,仍心有余悸。

不过她这么多年在投行练就的第一项技能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所以常有人夸赞她能力出众,情绪稳定。

但情绪再稳定的人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做一些出格的事。

譬如现在。

程阙是她闺蜜老公的发小。

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酒吧,当时她陪闺蜜去酒吧买醉,喝多了的闺蜜六亲不认,往他怀里扑时,被她从中间抱住。

后来闺蜜被她老公接走,而她承了人情,搭了程阙的车。

但那天率先提出载她回家的人是周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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