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伸手，贾赦再一次抓着老鬼的脑袋将他提离了地面。

皮影师艰难地睁开自己那双肿胀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一点表情的贾赦，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这个平日里以戏耍他人为乐的老怪物深吸了一口气。

确定自己的骨头已经缓缓刺入体内，慢慢地将自己送上死亡的道路之后，他为眼前这个男人送上了诅咒。

“贾恩侯，你迟早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失去一切。”

说着，皮影师周身的影子开始攀附在皮影师的身上。

这位演了一辈子戏的老鬼将操控白莲圣女的身体的丝线从白莲圣女的身上抽离，以穿丝缝合的方式将自己的血肉，骨骼缓缓地缝合。

每一次的缝合，那些丝线都在老鬼的身体之中穿梭。

痛苦，那是绞肠刮肚的痛苦，那是千刀万剐的痛苦，但是，即便是面对如此的痛苦，这位老鬼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贾赦就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男人在忍住那近乎千刀万剐的痛苦将自己的身体整理到正常人的状态之中。

“呼～”

“呼～呼~”

即便是已经在江湖之中浮沉数十年，经历了太多险境的老江湖也不想要经历这场痛苦的治疗，尤其在这场治疗的过程之中，皮影师已经知道了自己治疗的无用——即便是经历了数次死境，还挣扎着回到门中，靠着门派里面存留的草药活下来的他，这一次必然会死亡。

皮影师必须承认自己此刻的身体的糟糕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仙神来此地都救不得的程度了。

毕竟，贾赦的攻击根本就不只是针对肉身，还有体内的平衡。

“了不得的手段。”

内外失衡，五行崩溃！

抬不起手，站不起来，只能够任由贾赦捏住自己的头颅的皮影师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我的肉体彻底被你毁掉了。”

“只是一瞬，我的肉身之中的所有都被你借着巧劲尽数崩碎，偏偏你还故意留了老头子一口气，真是残忍啊！”

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贾赦留他一命的原因，这个疯狂的老人家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不远处人群之中的当今陛下，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一件贾赦在未来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之后，皮影师的嘴角就开始上扬。

“我会在下面等你的。”

皮影师虽然不怎么走入朝堂，但是，他一个唱戏的，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所谓朝堂官员的腐败和心中的黑暗。也正是因为了解，老道士深知作为一位自认雄才大略的雄主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比他强大太多的人存在。

当年的……

就在皮影师还想要嘲讽贾赦，刺激贾赦将他杀死的时候，话到了皮影师的嘴边，他却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死到临头的他，在这个时候还有恶趣味生出——皮影师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当今和贾赦接下来必然会出现的矛盾，就必然会令这两个人将矛盾摆在明面上，到时候就不好玩了。

阴谋，阳谋，不知道是兵家大宗师强，还是所谓的皇帝至高无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