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升来的时候，尸骨就已经被捞的差不多了。

俞龙刚和沈一两人在雨棚下面拼装骨头，俞龙刚是在之前的电影里积攒了一些经验。

沈一……

就纯靠本能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她甚至都不用多看两眼，随手拿起一块骨头，下一秒就能放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一开始俞龙刚还能跟上她的速度，但渐渐的，就变成了沈一一个人的表演秀了。

最后一块骨头归位的时候，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

沈一抬头望向骚动的来源，只见之前围在周围的众人都在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靠近。

正是方才沈一在小卖部前台看见的那个老人。

他就是公寓的老板。

那个制定了公寓守则的人。

杨家安。

杨家安靠近，看了一眼森森白骨，并不显得如何惊讶，他先是转头看向身边的瘦高个老文。

“秦安可找着了吗？”

老文摇摇头，从保安亭里拿出了那件泛黄的白裙与黑伞。

“人没找着，只找着了这些。”

杨家安瞄了一眼，目光随即转向地上的白骨，叹了口气。

“先放仓库吧，等路通了，让警察过来通知她的家人。”

沈一等演员闻言，齐刷刷地看向这位冷静得异乎寻常的老人。

“它是秦安可？”沈一指了指白骨。

“等警察来了就知道是不是了。”杨家安没有正面回答。

说完，他就咳嗽两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准备回公寓去了。

但沈一拦住了他，“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具尸骨会是秦安可的？正常人不可能一晚上就变成白骨。”

“客人，您不是警察，没必要问这么详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各位还要在小店住六天，只要不违反公寓守则，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杨家安眼睛都没抬一下，慢吞吞地绕过了拦住他的沈一，安排起人来。

“老文，把她先安置在仓库，你这几天去负一楼选一个空房休息。小严去把68房间收拾出来，仔细点儿，别弄丢了东西，不好和家属交代。”

“好的老板。”被点名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严姐走时，还生拉硬拽着王姐，神色慌张。

从老板嘴里套不出话来，老文也开始收拾尸骨了。

沈一见状沉着脸退到一边。

骨头上没有任何伤痕与折断的痕迹，这就说明死者至少不是遭到击打致死，更可能是中毒、溺毙或窒息这类不会对骨头造成伤害的死亡方式。

另外，骨头虽然在水里泡着的时候还算新鲜，但只要捞出来近看，就能明显看出上面老化、被水流冲刷浸泡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具尸骨不是被人或是某种生物剃干净了血肉，扔进泳池里的。

“你是学医的？”俞龙刚走近，抱臂望着忙忙碌碌的老文。

“不是，这是秦安可吧。”

“大概率是的，但不能排除这是从哪个坟头挖出来的尸骨。附近不是还有个村子吗？”

话是这么说，但无论是沈一还是俞龙刚都没有考虑过后一种可能性。

沈一低声道：“老板肯定知道些什么，他认为是秦安可违背了公寓守则，才会发生这种事。”

俞龙刚低头看了她一眼，“但是他不会说的。”

“是啊，秦安可住在68，但是她并没有违反第一条守则，昨天晚上严姐在七点之前给她拉上了窗帘。”

“既然是这样……那她最可能违反的，就是第3与第5条，她使用了镜子，或从两腿之间向后看。”

“不，她穿着裙子，不会这样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使用了自己的镜子，并且还将镜子对准了床铺或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