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大郎君来看您了(2 / 2)

长安好 非10 4908 字 10个月前

他们此番五节胜了三节,且最后一节双方彩旗只差一面,双方不过两球之差,是为险胜。

险胜亦是胜,且因来之不易而叫人愈发振奋雀跃。

接下来的两队就要上场,得胜的红队学子便暂时离场下去歇息。

“温征,你那最后一球堪称神妙,当值乔祭酒两尾鱼做嘉奖!”

同队的同窗拍了拍那名叫温征的少年的肩膀:“下一场也得好好打!”

温征点点头,接着抬手抹汗的动作掩去眼底的不安。

“待赢下先太子殿下的鞠杖,谁也不许抢,就供在咱们学馆里——”

“咱们抽到的是第一列,是最先上场的,若想赢鞠杖,至少还有两场要打呢,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想得倒远!”

“咱们有温征在嘛!我当然敢想了!”

学子们擦着汗,哈哈说笑着走远。

随着第二场赛事开始,围观的人群愈发拥挤。

虽有烈阳当空,反将赛事热情燃得更炽。

学子们策马挥杆挥洒汗水,观赛者的目光也因时刻追随而忙碌紧张。

有书童穿梭在人群中,为观赛者送去解暑的凉茶,饮上一口便觉清凉沁脾。

一众官员所在的凉棚内,有人姗姗来迟。

今日休沐的姚翼身着常服,挑了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

姚家女眷也来了,姚夏总能于人群中搜寻到常岁宁所在,但这回她没能如愿挤到常岁宁身边,一则常岁宁身边已没了空位,二来姚夏瞧见了魏妙青也在——

见魏妙青朝自己看了过来,姚夏以眼作尺,挑了个在二人身后一排、距二人位置远近完全相同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

接下来,论起端水,姚二姑娘比穿梭在人群里送茶的书童还要更忙碌几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第二场胜出的乃是黄队。

这次双方输赢悬殊较大,黄队前后胜了四节。

黄队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年纪虽然不大,但队中其他三人对他与其说是马首是瞻,更像是唯命是从——

这少年看起来很是威风强势。

且赛中打得很凶。

常岁宁看着那离场时即将球杆随手丢给书童的少年,便微侧首低声问喜儿:“可知此人是谁?”

“那是昌家的郎君……”喜儿小声道:“应国公夫人昌氏母家的那个昌家。”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端坐的明洛:“那便是明女史的表弟了?”

虽然明洛为庶女,并非应国公夫人昌氏亲出,但关系是这么个关系。

喜儿点头:“是,好像是叫昌淼。”

常岁宁了然“哦”了一声:“五行缺水。”

喜儿:“……应该是吧。”

主仆二人说话间,喜儿于人群中忽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由惊喜道:“女郎,郎君竟也来了呢!”

常岁宁看过去,果在一座凉棚旁瞧见了常岁安,他应是刚来,目光正在四下寻找着,此时瞧见常岁宁,忙就与她挥手:“妹妹!”

常岁宁抬手回应他。

因她这边皆是女眷,常岁安便未曾过来,此时他看向刚上场的乔玉柏,便撇撇嘴道:“亏我来得这般晚,怎乔玉柏还没被人打下去?”

他身旁有一名快速挥着折扇的文人说道:“这位郎君应是头一回来国子监看击鞠吧,这位乔郎君可是难得的击鞠好手,去年便是他们学馆赢得了头筹!”

又细说道:“这位乔郎君行球张弛有度,进退得当,从不冒进而极擅蓄势,且懂得策领队友,时刻着眼全局,乃是击鞠场上少见的沉稳之人——”

常岁安依旧面有不服,“哼”声做了个挥拳的动作:“那是因为我没上场,不然必将他打得哭爹喊娘!”

“……”那文人听得欲言又止,摇摇头走开了。

“剑童,你来说!”常岁安指向赛场上已经上马的乔玉柏:“乔玉柏是我的对手吗?”

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剑童已转头看向路过的书童,道:“劳烦也给我一碗凉茶。”

四下嘈杂,他听不到郎君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见剑童转回头来,常岁安还要再问一遍时,那茶碗已忽然递到他嘴边,险些磕到他的牙:“郎君吃碗茶吧。”

常岁安唯有接过“咕咚咚”灌了下去。

那边,常岁宁轻“咦”了一声。

乔玉绵闻声忙问:“宁宁,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此时是自家兄长开始上场比赛了,她难免格外紧张期待。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玉柏阿兄队中会有此人在——”不必乔玉绵再问,常岁宁已说明了那人是谁:“崔家六郎。”

爱穿粉色锦袍,在郑国公府的花会上放虫子吓唬小姑娘们——崔璟的那个便宜弟弟。

“此人听说是个纨绔……”乔玉绵小声说:“阿爹说,他是被家中押着来国子监读书思过的,很是闹腾。”

只是没想到此人才来头一个月而已,竟就被选入她阿兄所在学馆的击鞠队了。

但她隐约听阿兄提过一句,说对方击鞠打的确不错。

常岁宁又“咦”了一声。

乔玉绵又紧张起来:“又怎么了宁宁?”M..

“没事,见到了个熟人而已。”

下意识地留意着对面凉棚众官员来去动向的常岁宁,此时的目光落在了那刚出现的青年身上。

青年未着官袍,穿暗青色窄袍,原本并不张扬,但奈何有些人的样貌气场在此,于何等场合之下都不允许他默默无闻。

“崔大都督!”

“大都督快请入座——”乔祭酒赶忙起身让座。

“祭酒为主,崔某至多为客,不可混淆主次。”崔璟婉拒了乔祭酒的盛情。

明洛亦站起了身来,眼中有一丝意外笑意:“崔大都督今日怎也过来了?”

崔璟只看向赛场:“受家弟所邀。”

“郎君,郎君,郎君——!”场边的一壶忽然双手合拢在嘴边,激动不已地跳起来惊声大喊道:“大郎君来看您了!”

这声音甚至盖过了鼓乐声。

崔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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