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恶意与佛光(1 / 2)

三日后。

朝歌外城,一座新修建的楼阁上挂着的牌匾,来自人间各地的修行者安静排队办理身份凭证。

他们有的是和凡间女子结了姻缘,有的是大道无望回凡间养老,有的则是在历练红尘。

所有人得到的,都是临时凭证,不过在大商成家立业并得到证实的,基本都是最高的三年,快过期了再来办理即可。

永久凭证,有一套很严格的审查制度,不仅要证明加入大商后能给人间带来好处,最后还得去摘星楼面见大祝,得到大祝的允许,才可永久居住在大商。

只有两个人有,那就是云中子师徒,还是白药让人送去的。

这座大阵,帮了他不小的忙,不仅威慑了修行者,还可以此阵为基础,不断添加阵法,将人间打造得固若金汤。

来办理凭证的修行者们,老老实实的遵守大商的规矩,飞到城门外便开始步行,不敢造次。

那座万丈圣像代表的圣人,那座千丈楼阁里居住的强者,充分彰显着大商的实力。

楼阁里随便出来一个人,都可以像碾死蝼蚁一样的碾死他们。

此刻,摘星楼内。

放松了几天的白药,养足了精神,逐渐适应人道秘法带来的后遗症。

几次施展人道秘法,无异于磨炼了他的心性。

自我的不断消耗与恢复,就像铁匠手里的铁胚般,在千万次的锤炼中不断定型,消除杂质,蜕变升华。

眉心火纹亮起,手中风符闪烁,他浑身沐浴在生机之火中,微风在周遭盘旋。

“可惜乔摩悉要看住准提。”

白药在装了上千万头灵兽的小世界中散步,时刻领悟着风与日的神力。

明明全身都是火焰,衣袍却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行走时,路过的青草,生机都会变得盎然。

他看着远方斗殴的灵兽,莫名想起,很久很久没有功德进账了。

不过拿乔摩悉去看住准提,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活佛已经记住了准提的真身,白药随时都能通过他来掌握准提的动静。

准提再不济,也是一位圣人,分身一掌便能将孔宣打得差点肉身崩溃。

那是完全碾压的力量,混元道果之下,确实都是蝼蚁。

“咦,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不远处,一只灵龟从溪水中飞起,漂浮着朝他飞来。

正是他放养的宠物,不黑。

白玉灵龟还没有巴掌大,静静的悬浮在他的面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饿……”

不黑传来自己的想法。

白药休息了几天,心情还算不错,便拿出了一枚忘记是谁给的灵果,扔给了它。

眨眼间,灵果便在不黑的小脑袋前分解成灵尘,被它吸入体内。

吃饱了,它便回答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哪吒。”

“哪吒带你进来的?”

白药笑问道。

不黑的眼皮开始沉重,这枚灵果对它来说有些多了,吃饱了容易犯困。

“他也饿……”

说完,它便往一处溪水里钻了进去,消化服用的灵果。

白药散完心,便离开了这座小世界。

片刻后,他出现在另一个打造坚固的小世界中。

孔宣自从在紫霄宫听完三千年的圣人大道后,领悟了许许多多的天道规则,境界高深。

这座小世界便是他所打造的,宽广稳定,四季运行完善。

目之所及,是绵延无尽的山脉,云雾飘渺,灵气氤氲。

但除了树,也只有树。

这里,是白药用来领悟毁灭之风的地方。

他站在高空,眉心的火纹消失,手心的风符常亮。

闭目凝神许久。

忽然,四面八方荡起微风。

林海摇曳,天地响起静谧的“沙沙”声,翠绿色的海洋微微翻起波浪,使人情不自禁便想躺在云朵中睡上一觉。

没等多久,风大了起来。

“哗啦——”

一些细小的树枝,开始控制不住地摇晃。

这风不单单是一个方向,来自四面八方,毫无规律可言。

“风,带来云。”

白药轻轻睁眼,呢喃道。

在商人对自然的观察中,发现是风带来了云,云朵聚集起来后,才开始下雨。

而雨水,可以浇灌天地,也可以化作洪灾摧毁万物。

所以无论是雨神还是云神,地位都没有风神高,位居风之下。

大商子民深信万物有灵,一切自然现象都是天神的力量。

不过对于日月风川的祭祀占绝大多数,所以其他的天神想从人道之中诞生,所需要的祭祀次数,比让月神拥有人格还要多得多。

除了四神外,除非是发生了特殊的自然现象,比如雨水只下了几滴,或者下太多发生洪灾,否则是很少会单独祭祀四神之下的神明的。

并且,自然天神,也只有大祝或者地位极高的贞人,才可以进行祭祀。

而先王神,除了大祝,也只有商王可以单独祭祀和联系。

比如昨天,帝辛便把母辛的功绩与担任统帅的事刻在龟壳上烧给了武丁,以示自己给予了先祖尊重与权力。

当然,沉睡在祖庙里还被天道封印的武丁回应不了他,龟壳上烧出来的裂纹,还是白药帮他“解”出来的。

白药告诉帝辛,先王非常赞赏他,并觉得他将开创一代盛世。

帝辛顿时欣慰不已,因为文比挑选官员的事,他和朝堂一众大臣斗智斗勇,心力憔悴。

他当即带着龟壳离开摘星楼,准备充作先祖支持自己的证据,给改革撑腰。

神权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远离杂事几个月,白药心神宁静,缓缓张开双臂。

“呼呼——”

他的袖口被大风鼓动,天地间原本温顺的风,暴躁了起来。

一些不算粗壮的树木,已经被压弯了树干,直不起头来。

数不清的树叶被刮落,随着毫无规律的风忽上忽下,四处游荡。

树枝在大风间摇曳着,似乎要挣脱树干随风而去。

感受着风此刻的强度,白药眼神一凝,轻喝道:

“起!”

话音一落,仿佛是对着天地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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