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携带着一身的鲜血痕迹，向着宫九的方向扑去。

宫九虽然被人指控，却丝毫没有半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感觉，看到一身狼狈血迹的沙曼冲着自己冲来，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让宫九蹙眉，随着沙曼的动作轻巧的一个转身。

船虽不小，但是他们所处的却是船身的边缘，只要稍稍不深，便有坠身的危险。

沙曼双目失明，看不到前面的情形，只想着冲上去掐死宫九，丝毫没有留力，宫九不过稍稍偏身，她便直接冲出了甲板的范围，翻倒了下去。

楚留香瞪大了眼睛，忙冲到船板的边缘，却只看到一个头颅碎裂，血迹弥漫的尸身。

红色的血迹弥漫，染红了一小片的海水。

这里毕竟是海岛边缘，虽然地形奇妙能够让船只停泊，却依然有着大大小小的黑色礁石，平时无害的礁石如同安稳的让船只能够平静倚靠的港湾，此刻却又仿佛张开巨口的野兽，无情的吞噬了一条刚才还算得上鲜活的生命。

船上一时之间因为这发展停顿了下来。

船板上只有花满楼快步行来的声音。海浪遮掩了浓厚的血腥气息，距离礁石尚且有十几米的范围也阻碍了花满楼的感知，他一路快步来到沙曼坠落的地方，毫不犹豫就要跳下，却被站在边缘的楚留香拉住了手。

“不要下去。”楚留香轻声说。

“说不定她还活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红了眼眶，有细微的泪水逐渐弥漫上来，覆盖上那空茫茫毫无焦距的瞳仁，给他带来一丝半缕的神采，却都满满的是无措的茫然。

他这一日，见到了太多的死亡。花满楼并非是一个脆弱的人，也并非是见不得死亡的人。

但是，这里的情况对于他而言，依然显得太过残酷。

他并非是主动前来蝙蝠岛。

倒不如说，他其实是被他当做朋友之一的原随云邀请做客之后迷晕送来的。

是的，曾经花满楼以为他和原随云是朋友。

他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自然能够感觉出原随云的些许不对何处，但是，原随云作为原老庄主的独子，整个无争山庄的唯一继承人，平日里听了不知道多少指指点点，又没有同龄的兄弟姐妹陪伴，加上早早失去了母亲，没有亲人的抚慰，难免会生出阴暗的心思。

花满楼这么想着，只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温暖原随云，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信心，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很可惜，原随云辜负了他的期待。

这是他朋友做下的错事。

花满楼甚至觉得，这些女子的死，都还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在。如果他能早一切发现原随云的不对之处，是不是这些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女子被害？

这一切的想法，层层叠叠的压在花满楼的心间，让这个向来温柔的人忽然落下了泪来。

紫阳虽然不会读空气，却也知道此刻不该自己插嘴，说不出好听的话不如不说，于是，他看向了楚留香。

“楚留香，这个船能装下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