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爷如此想着，忙不迭跟了过去，又同上次那般，一路翻墙进了尚书府，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顾棠所在的院子。

这模样，一看便知他这事儿做过很多次了。

谢观潮远远地就看到小姑娘躺在贵妃榻上，盖了一张薄毯子闭着眼睛酣睡着，一张带着点儿婴儿肥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红扑扑的，脸上的茸毛都清晰可见。

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坐在墙头的小世子爷不自觉想起昨夜，面上一阵滚烫，但眼神却一眨不眨地望着这院中小人儿。

等到再回神时，他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蹲在了贵妃榻旁边。

谢观潮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伸出了手，手指尖只差一寸便要落在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

他踌躇一瞬，拨开顾棠鬓边碎发，垂下丹凤眼，目光落在了缀在她柔荑的那串红豆骰子手链儿上，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那些都是噩梦，我们的顾家阿辞要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头。她有一颗玲珑心，她不比别人差，她一定会前程锦绣，岁岁无虞。”谢观潮收回手来，撑着下巴看着她，眼底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沉溺，轻飘飘的声音似是呢喃自语，

“你想要的，若神佛不应，则我来与你。”

小笨蛋的脸真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想把她……

拐回家，藏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谢观潮叹了口气，站起来揉了揉额头。

算咯，慢慢来吧。

……

这一觉睡得踏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棠总觉得有蚊虫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闹腾得很。

等到晚上再醒来时，小姑娘神清气爽地用了晚膳，想起什么，连忙去问了宫里的情况。

此番刺杀没有什么人受伤，皇帝也好得很。

但因为事发突然，华妃受了惊吓，皇帝最近脸色很不好。

听到这里，顾棠松了口气。

还好，变了，剧情没有像上辈子重演。

那这就代表着，她不会和上一世一样的，对吧。

想到这里，小姑娘的心里生出丝丝希冀。

十月过半，晚秋已到。

顾棠因为入了仕，每日都要去廷尉府点卯。

不过有正儿八经的理由赖在谢观潮身边，起早一点也没什么。

只是从猎场回来后，谢观潮便好像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反正顾棠是觉得这厮最近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些额外小心翼翼的。

十月十七，微雨。

顾棠抱了一堆竹简，准备好生钻研南周律令，和破案技巧。

南周律令是廷尉府书库里的，破案技巧一类的书，是程野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手札，以入仕之礼相赠的。

顾棠没拒绝的理由，想起上回程野的好心提醒，便接了下来。

这段时间谢观潮一直担心顾棠因为那晚的事儿不搭理自己，结果发现她老人家每天该干啥干啥，反倒是自己在杞人忧天，于是渐渐松了口气，但看到程野给顾棠送东西时，忍不住耷拉下脸来。

他没忍住，主动凑到顾棠桌案前，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札，随意翻了几页，然后满脸的嫌弃：“写这么冗杂，依你的脑子理解起来肯定很复杂。你还不如跟我学，我教你，保证你学得快。”

顾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