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长发变成了利落又蓬松的短发，那张之前满是污垢的脸也变得白净，甚至那五官极为秀美，若不是他的眉峰、喉结有明显的男性特征，不然和大美人儿站在一起，也难以分辨。

身上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御寒冲锋衣。

若不是走姿实在是独特，只会让人觉得，他和乞丐，完全是两个人。

而他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那男人也穿着一身和他同款的冲锋衣，留着很精干的短寸，身上还有一股明显的正气。

他因腿部不便，现在走路很慢，另一位说，“裴弋，虽然张昱山出了事，可是你姑姑是无辜的，她这些年因为你的事儿，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你现在回去，正好能安慰到她。”

他说，声音淡淡的，也微低：“我这样怎么回去，让她照顾我？”

“可是你不回去你去哪儿，你是失去了姜媚，可你还有家人。”

下午。

他在墓园等到派出所的民警被带走以后，警方马上就发现了他的身份，随后通知了最初负责他案件的警察。

如今身边的这位，就是当年主要负责追捕他的警察，沈渊。

甚至，在裴弋还没犯错之前，他们还是朋友。

沈渊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裴弋当初伤害傅承延的原因。

顿了顿，沈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那就先去医院……”

“好不了。”裴弋打断。

这时他也走到了之前萧世倾待过的地方。

他停下来，抬头，看着傅承延的家。

沈渊又说，“当年你故意伤害傅承延，已经付出了代价，后来和张昱山同流合污把你送去边境的人也得到了他们应有的结果，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可如果还因为过去的恩怨，去找傅承延的麻烦，我还得抓你！”

裴弋无视了这句话，他轻声问，“世界上会有那样的人么，眼睛像，身材也有点像，声音也像。”

沈渊不带含糊地说，“很多，你都不知道我遇到多少，拿着别人身份证来冒充的。这世上人口几十亿，别说眼睛像身材像，就是长得像声音一样的，都能找出很多。”

裴弋那双很美型的桃花眸子眯了起来，“嗯……”

沈渊从兜里摸出了烟，抽出两根放在自己唇边，他一起点上，然后给了裴弋一根。

裴弋接过来没抽，他看着烟头不断冒出的青雾，不知在想什么。

沈渊吸了口烟，“你难道遇到了什么女人，和姜媚很像？”

“嗯。”裴弋应过，这才把烟往嘴边送去。

吸过一口，他又说，“国内的烟真好抽，傅承延……也是真难杀。”

沈渊很无奈，“他和你不一样，他从小就是我们父母眼里的好孩子，他的错处很难抓，就是你抓了他的错，他也会想办法抓你的错。”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姜媚自杀的动机，可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傅承延，甚至后来还传出什么姜妩的母亲，是姜媚母亲所杀的传言，姜媚是姜妩所害……”

“姜妩现在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蛇蝎毒女，如果没有傅承延，她或许也遇害了。”

这些话让裴弋怔了一怔，“小狐狸出事后，没有人来找过她？”

“没有。一直跟着傅承延。”

裴弋又拖着不便的那条腿走到一旁的石凳前，伸手随便扫了扫上面的积雪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地面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接着他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没人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