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2 / 2)

“来看呀尤尤,这是阿冉上个月生的小家伙,她产假休完,就顺便带回来了。”一个眉毛很细,扎着少女辫子的女仆冲我招招手,我记得她经常送苦药过来给南姝雪喝;于是便走了过去,任她们七嘴八舌的声音环绕:

“嗯,这小家伙真可爱,胎毛还没剪掉呢。”

“小孩子留着吉利嘛。”

“果然还是动物的形态比较好带孩子啊,人形的婴儿特别麻烦,我以后生了也要这样带,手里牵根绳子,就能到处带着干活儿了。”

“你让阿冉听到了,她保准要打你的!”

“嘻嘻……”

一只毛还没怎么长开的德牧幼犬,被她双手捧在怀里;它睁着湿漉漉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闻到了陌生的气味,它“哈秋”一声、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用短小的后腿挠下巴,半睁半闭地把小脑袋依偎在我凑过去的手指上,嘴里发出小奶狗特有的嘤声,冲我拼命地摇动它的小尾巴。

我接过这只小狗,然后按住它乱动的头,让它别往我衣服里钻;虽然不认识那个叫阿冉的女仆,但早在祖赞家那里,我就已经习惯了各种人变身宗家同类动物的操作,婴儿变成狗狗又算什么!

不过,原来南家这个大家族,居然人人都是狗——我没有骂人的意思,只是单纯感慨一下,这真有趣。

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我神色自然地听了一会阿冉是如何减掉孕后小肚子的;没过多久,便听有人问道:“昨天的事儿……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

“四少爷被晁先生抽了一顿,然后关了他三个月的禁闭!”一个娃娃脸的女仆给我比了个三的手势,压低了声音,示意其余人凑过来听:“刚好小香在值班,她听到晁先生把四少爷大骂了一顿,说以后再随便带学校里的女孩子往这边过来,高三就把他送到木家的警校好好管管,住宿!——荒山野岭的郊区,四少爷立刻认错了……”

“他活该,别说大小姐,连我们都被吓到了。”身量娇小的女仆拍了拍胸口,“谁让他把女朋友带到后山那……那个……的……还让大小姐不小心撞见了。”她说得含混不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本来喝了药才养好,昨天夜里又烧上了——是不是,尤尤?”

我正在把手指伸进小德牧的嘴里,让它用没牙的柔软牙床咬着我玩,闻言,我轻轻点头,“三十九度五,又打了点滴。”

“唉……这又病了,不知道在生日宴会之前能不能好起来……”

“四少爷真是一点不知羞!”

“要是小怜还在就好了,她的血清只要加一点点,一下子就能退烧……”

“嘘,闭嘴啦!”

红衣服的女仆戳了戳旁边的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反应过来后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权当没看见,依旧面容带笑地听着其余的八卦,让她松了口气。

玩了一个下午的小奶狗,教它学会了如何原地翻跟头;顺便还听到了不少新事,我和女仆小姐姐们挥手作别,小心地把睡着的小狗放到别人的怀里,打完招呼,就转身慢慢地往回走。

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谢菲先生说的供货人备选有不少——无论是已经结婚,有着排行二和四这两个孩子的南晁夫妇,还是只有一个孩子、在晚辈中排行第三的南天岳夫妇,再加上至今还未成家,据说也不在南城的老幺;每天卧病在床的大小姐……近在眼前,日日相处的他们都有资格命令管家去处理货物,甚至连那三个均是高中在读的男孩子也同样有嫌疑。

尤其是昨天那辣眼睛的一幕过后,热爱找刺激的四少爷南明河,正式进入了我的记录册里。

上帝作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还有那么多的监控摄像头;要是我,再怎么激动刺激、虽然没那个器官,但我宁愿下一秒阳.痿到死;也不会光着屁股在那种地方……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啧啧。

我坐在床头的乌木椅前,把咳嗽咳得红了脸的少女扶起来,轻轻地舒缓着她的背,从风池穴到俞穴;又抽了张洁白的纸巾,给她擦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她睡了一天,还是没退烧,家庭医生说是受了风寒,心思郁结,这让我想起昨天看到那个场景时,她沉着声、劝说表弟注意影响;但对方却满不在乎地说瘸子少多管闲事。

“尤尤,今天也站不起来。”

她拾起我的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鹅黄色的睡衣长裙绣着莲叶的印花,“你来之后……我慢慢地就有力气了;可昨天突然又没有了劲儿,我不想举办生日宴,我想取消……”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说话的速度很慢,像是苏州的吴侬软语,“不想麻烦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庆祝,爸爸妈妈和哥哥要很辛苦地赶回来。而且等他们知道了我生病的这件事,又会再生是非……”

昨天,南明河说完那句话,双手插兜,直接吊儿郎当地走人,连旁边光溜溜的女友也不管;路过我的时候,我刚好尴尬地站在他的过道侧面,他还冲我坏笑了下,才离开;而那个女孩子反应过来后,则是捂着脸跑走了。

加一句,他是甩着吊走的。

出于本心,我问大小姐要不要告一下状,果不其然被她拒绝了。

她像是有些伤心,但又发了会呆,才道:“没关系,我活不了太久的,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

——可能这件事有点出人意料,但其实……我不是个多有正义感的人;不喜欢为人随随便便地出头,除了管好自己外,也不爱管别人的是非。

更别提,人家自己都不在乎,那我就更无所谓了。

于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的轮椅推了回来;南姝雪咳嗽了半夜,握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地沉默了许久,打着点滴就渐渐昏迷了过去。

我帮她隔半小时量一次体温,寻思这可真是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娇花儿呀;而那边,还是南明河自己去坦白的——听女仆说的意思,他晚上可能还要来亲自道歉。

南姝雪说了那番不想举办生日宴的话后,就又睡着了;也没有见到之后特意跑过来道歉、脸上明显被人揍了好几拳、还冲我笑嘻嘻的南明河,白瞎了他那张好看的脸蛋。

——我觉得,这人是真欠扁。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两个星期。

……

有次去找管家玩的时候,南暮成听了我的概括,没什么表情地评价南明河总是长不大,爱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依旧按照规定联系了南姝雪的父母——但凡大小姐每次生病的周期太长,都必须要告知他们一声。

她的父亲正在地球的另一边,开着极其重要的跨洋会议;而母亲陪着自己的丈夫、同样抽不开身,只能打了几个电话来安慰她,并许诺不想办生日宴会就不办——即便那是她的成年礼;而南明河被他老爸送去高中寄宿,我觉得这个结局还算比较圆满。

……

一天,我出门和群小奶狗玩泥巴回来,带着满手的泥,在附近找了个水池把手冲干净、哼着轻快的歌谣朝回走——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笔挺的军装、袖口印着繁复玫瑰十字花纹的青年坐在椅边,正和卧于床榻的少女说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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