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实在是那一头猪突然发难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长白跨越猪栏来救人。

还是司务长和梁战禀最先反应过来，“愣住干什么，抓住它。”

那个被小长白撞出去的猪, 现在正倒在地上哼哼，而小长白则是若无其事的跑到了沈美云面前，黑豆眼带着几分关切。

哪怕是个外人, 都的看出来小长白脸上的表情。

仿佛在问沈美云，“你怎么样？”

沈美云惊魂未定, 她养猪这么久了, 还是第一次受到猪的攻击，她后怕的拍了拍胸，“小长白，还好有你在。”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刚小长白直接救了她的半条命啊。

要知道, 那一头猪发难实在是太突然了，这也就让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长白哼了一声，围着沈美云转了一圈, 见她没事, 也不离开，只是步步紧跟着沈美云。

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它这是不放心沈美云，特意跟在一旁保护她呢。

这让梁战禀惊了下，“这头猪开窍了啊？”

难怪你不肯卖，当然这是后话。

沈美云嗯了一声，摸了摸小长白的头，“它很聪明的, 什么都能听懂。”

而养猪场这么长时间，一次事没出过，基本上都是小长白在里面震慑。

“那确实要好好养着。”

梁战禀和另外一位小战士抬着那头猪出去，出去之前还不忘在看一眼小长白。

“这头猪真不卖吗？”他们买回去也不吃，就养着。

沈美云摇头，“镇场之宝，不卖。”

听到这话，梁战禀觉得惋惜，不过想到这次他们驻队能买十头猪，回去也实在是不错。

到底是不在惦记小长白。

一行人到了外面去，抛开最开始的那头猪是被五花大绑抬出来的之外，剩下的九头猪都是拿着猪杆，赶出去的。

出去后就开始上称了，这可不好称，两个人用着胳膊粗的木棒，把公猪挂在上面，来称体重。

这一批猪最大的一头有两百六十多斤，最小的也有一百八十多斤。

说实话，这体重着实不算是低，但是在算上养的年份来看，也就正常了。

十头猪加起来的重量，都有两千一百多斤，按照一斤八毛来看，光猪肉这一笔账就有一千六百多块了。

他们是上门买的，不需要送货，司务长还大手一挥给他们抹了零头。

在接下来就是鸡，兔子和鸡蛋了，这些东西没有猪肉大件，也赶不上猪肉之前，全部加起来也才两百多块。

算在一起，总共在一千八的货款，还是不要肉票的那种。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朱会计在宋玉书算完账后，直接拿了一个包出来，里面都是一张张的大团结，竟然是拿的现金来付款的。

宋玉书收钱，刘会计写收款单，双方配合的极为有默契。应该说这几个月下来，宋玉书已经逐渐能接替刘会计的班了。

双方一拍即合，在加上隔壁老乡驻队的朱会计，三人都算是专业人士，结账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贻误。

全程都没让沈美云操心。

付完款后，朱会计虽然心疼，但是一想到那十头大肥猪，心里到底是高兴的，他便问了。

“这些猪我们买回去，一时半会肯定舍不得一次吃完，继续养着没问题吧？”

沈美云嗯了一声，“没问题。”

她点了点那其中肤色偏白，而且偏向精瘦的三头，“这三头猪年纪大概在一岁半左右，算是比较年轻的，你们如果先养着的话，就优先这三头猪。”

“好！”朱会计让梁战禀记录下来，梁战禀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等买完这些活禽后，梁战禀都上车了，突然又跳下来走到沈美云面前，问了一句，“你家季长峥呢？怎么从头到尾都没看到？”

沈美云不知道季长峥的行踪能不能说，便没急着回答，而是去看司务长。

司务长点了点头，沈美云这才说道，“去哈市炮校进修了。”

梁战禀一听到这，顿时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那他将来是板上钉钉的晋升了。”

季长峥本来就是前途无量，去炮校进修这一遭，直接是拉满了等级，他的未来说是康庄大道也不为过。

而且，他的晋升空间还比别人高不少。

说到底，还是路走的踏实。

沈美云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季长峥去炮校进修这个机会，甚至比李营长先升职还要好。

因为，李营长的学历和年纪是短板问题，他未来的极限可能就是团长了。

但是季长峥不是，他年轻，能力强，又去炮校镀金过，认识一群和他一样的天之骄子们。

这一群人在未来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前途无量的。

而有了这群人脉资源，这是在漠河驻队的人努力都比不上的。只能说，人啊，很多时候人好不如命好。

命好，也是能力的一环。

等梁战禀他们走了以后，司务长拍了拍沈美云的肩膀，“现在知道你家长峥去炮校进修有多好吧？”

“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说到这里，司务长感慨了一句，“你都不知道，我们当时多担心，怕季长峥因为你不去，便也不去炮校。”

好在沈美云识大体，看长远，竟然让说服季长峥去了。

而且还为季长峥镇守着大后方。

就这一条，不知道多少人都比不上。

沈美云笑了笑，“我又不傻。”和司务长说话，她则是随便许多，到底是认识了好几年了，而且双方也对盘。

她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才是正月的天气，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希望他好，他走的远，走的高。”

那么她自然就不会去阻拦季长峥的进步。

司务长听到这话，心中在想，人家都是说季长峥娶沈美云亏大了，前途算是毁了大半，但是在司务长看来，明明是季长峥赚大了。

有沈美云这么一个聪明，识大体，有远见，并且支持着爱人的媳妇。

季长峥明明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只是，很多人都看不到这一面。

搞定了老乡部队的这批货后，大家便开始点钱了，“一千八百三十二块，只这一批的货，我们的养殖场建造的成本就回来了。”

司务长忍不住感叹道。

养殖场扩建了两次，但是其实花的钱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去砖窑厂拉的碎砖头回来。

碎砖头的价格很低，比白菜还低，前后拉了那么多车，连五百块都没花到。

至于后面建的厂房，也是战士们自发出力的，基本上没耗什么钱，在到后面的养殖。

除了给养殖场的工人们开工资之外，平日养猪的这些饲料，都是战士们拉练的时候，去大草甸子，去山上割草回来的。

外加之前还开了荒，种了玉米红薯稻谷小麦这些，粮食人吃，那些藤子啊，叶子啊，芯子啊，打成麸皮和糠，掺着那些水草，青草一起，喂给猪，鸡，以及兔子。

这些基本都实现了自给自足，当然，如果后期规模扩大，可能成本也会跟高一些。

刘会计在听完司务长这话后，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这样来看，我们养殖场这一批货物卖出去之后，基本就是赚的了。”

当然，他没把人工算进去。

属于一人多用的状态了。

宋玉书点了点了头，“目前这个养殖场状态，是我见过最好的，没有之一。”

纯属于盈利状态，而成本更是低的可怜。

“好了，这会不是算账的时候。”

司务长直接打断了，“现在还有几批货，看下怎么运出去，佳木斯那边我可以走一趟。”

“但是哈市这边呢？”

因为要赶着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宵节，让战士们吃顿好的，这也就意味着，没几天了。

沈美云，“我去哈市。”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也有私心，去哈市炮校的时候，顺带看下季长峥。”当然，还要去哈市的驻队。

这话一说，大家会心一笑。

“那就这样，美云你跑哈市，我跑佳木斯。”沈美云是养殖场的厂长，她跑出去倒是也是应该的。

*

敲定了去哈市的日子，这次过去不管是猪，还是鸡，又或者是兔子，量还不少。

尤其是哈市驻队财大气粗，一口气定了三十头，以至于装车的时候，光那种卡车就装了四辆车，一头车上装了十头猪左右，基本上站的满当当的。

另外一辆卡车则是装的是鸡和兔子，以及鸡蛋。

五辆车子全部都装满了在驻队门口等着，沈美云安排好一切后，则是回家把提前准备好的肉，给拿了出来。

这是她带给季长峥的一些生活补给，提前做好了，两斤炸到酥脆的五花肉，哪怕是冷着也能吃。

还有一只烤好的叫花鸡，沈美云连带着上面的土灰块一起包着了，这样过去还能是热的。

另外麻辣兔肉，正了少说有五斤，兔子自然是从养殖场买的，他们内部人买价格便宜，还不要票。

连带着沈美云还请了李大河，帮忙把这兔子给拾掇干净了，她这才拿回去拾掇起来，光干辣椒就用了小半斤，刚出过的麻辣兔肉，真是别提多好吃了。

至于酱菜，她没做，太麻烦了，来不及，便让绵绵从泡泡里面取了一摊子的麻辣酱出来。

把那有标签的坛子给去掉了，换成了自家的坛子，也有个六七斤重。

沈美云算了算，炸的焦脆的肉丁，烤鸡，以及两只麻辣兔肉，足够季长峥能吃很长一段时间改善生活了。

外加上那麻辣酱，不至于让他在学校进修的生活太差。

提着这二十来斤的东西，把家里的大门一落锁，沈美云便直接上了第一辆车子的车头，走的极为利索。

这也是因为，才过完年，绵绵处于寒假的过程中，还在前进大队没回来。

沈美云这才能走这般利索。

她到了以后，车子上的小猴便发动车子了，“嫂子，你坐好了。”

季长峥去学校进修，便提前安排好了小猴的退路，直接让他去跑车了，刚好他也会开车。

只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小猴的开车技术好，他这次就成了去哈市的领头人。

刚好沈美云又和他熟悉，便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上。

“坐好了。”沈美云说。

有了这话，小猴便发动了车子，从漠河驻队到哈市，开了一个下午，外加上一夜，加起来有十六个个小时了。

沈美云到哈市的时候，腿脚都快麻了，哈市驻队在郊区，所以他们先去的炮校，炮校就在市区内，而且就在省军医隔壁。

所以，从顺路来看，他们第一站去的是哈市炮校。车子在经过哈市炮校门口后，便进行了登记。

因为提前双方有沟通过，所以进去倒算是顺利。

不过，沈美云他们去的是后勤区，去不了前头的教学区。对于沈美云来说，这不重要。

哈市炮校订了十头猪，还有一百只鸡，两百只兔子，一千只鸡蛋。只能说从条件来看，哈市炮校的条件，肯定是优于梁战禀他们驻队的。

不过也是，一个是穷山僻壤守边境，一个是哈市市中心的位置，是为各个驻队输送高级干事的摇篮。

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美云想清楚了这些，心里便安定了不少，和炮校这边的后勤干事以及会计，先是点了货，旋即又上了称来称重。

十头猪可不好称，后勤这边来了五六个人，这才算是把场面给压了下来。

“这么多猪肉啊，十头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去了？”

后勤的干事们，也没想到他们学校这次竟然这么大方。

“想吃完还不容易，敞开肚皮吃，你看着十头猪能吃三天不？”

这真是把后勤主任给问住了，“吃吃吃，就知道吃，先去找人来，把这猪都给压住了，称重在说。”

五个人还忙不过来，猪满厂子的跑，而且还要有人压着来称重。

“去前头，找几个人高马大的学员来，让他们帮忙参与进来。”自己后勤就这几个人，又要在食堂做饭，到了晌午的饭点，根本忙不过来。

有了后勤主任这一吩咐，那后勤小干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立马跑到了前头教室去。

“有人有空吗？”

“后勤处来了十头猪要称重，在场的人不够，过来几个人帮忙。”

这一招呼，教室内的人顿时热闹起来，大家抓住了重点。

“有猪肉吃了啊？”

“还是十头！”

“走走走，去看看猪去。”

人哗啦啦的一下子，来了十几个，都要去食堂帮忙，这年头吃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眼见着人走了大半。

赵向远也坐不住了，收了手里的书，朝着季长峥道，“长峥，你去吗？”

他也想凑热闹，实在是学校有一段时间没有开荤了，猪肉啊，还是十头猪，这得多少肉啊。

季长峥在翻看手里的书，闻言，他摇头，“不去了。”

“你去吧。”

冬日的暖阳斜斜的照在他身上，英俊又倜傥。这让赵向远都不由得恍惚了片刻，哪怕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都会被季长峥身上的气质所折服。

“真不去啊？”

“十头猪呢，说不得当场就杀猪了，咱们晌午就有肉吃。”

这年头谁不馋肉吃？

肚子里面都是空空的油水，真要有肉，那还不跟饿狼扑虎一样过去？

季长峥摇头，“我不去了。”

“手里的这点战略知识点还没搞懂，我先看下。”他们这次来进修，上的不止是文化课，还有战略布局以及指挥的课程。

眼见着季长峥都这般刻苦了，赵向远顿时犹豫了几分，但是那几分犹豫，很快就被肚子里面的蛔虫给打破了。

“那我去了，去看完了以后，回宿舍和你说。”

季长峥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继续看了起来，他来了一周基本上摸清楚了这边的情况。

说是三年的课程，若是他能提前学完，那是不是句意味着可以提前回家和美云团聚？

只是，这种想法季长峥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当然，外人要是听到了，肯定以为他是痴人说梦。

毕竟，这三年的课程实在是太多了，不止是文化，还有实战课，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没有先例。

大家都是三年毕业，这是流程，也是规章制度。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