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言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理性。
人造人对事物的执着远胜于人类。
编程不像记忆，存档这种东西只要存在，它的方方面面就永远不会模糊消失。
所以用时间治愈伤痕在人造人这里行不通。
“至少我能给你丈夫收尸。”
“别想了，夜之国领土趋于中心地段呆上半个月就不可能在昼之国活下去。”
“为什么？”
阿雅疑惑。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李诺指着自己的脑袋：“程序出错，失忆了。”
阿雅：“记忆没了？”
李诺耸了一下肩膀：“确切来说，不叫记忆没了，少了一部分而已，残存的回忆告诉我要找一个叫雅科尔的人，还要去约克城走一趟，我在为找回记忆而奔走。”
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天衣无缝。
阿雅低下头，收拾桌上的废纸，背过身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说道：
“雅科尔，我不了解，我只知道她在约克城忙着什么事情。”
这话不说，李诺也知道。
剧本跑偏的再多，也有设定原型可以参考。
《尼尔机械纪元》里的雅科尔确实是在夜之国活动着，具体原因，无人知道，想来是制作方圆不回去，所以干脆不提。
“半年内出现一到两次，可能这里和约克城相距比较近的缘故吧，雅科尔出现的频率高一些，仅此而已。”
阿雅回过头，这时的她戴上了一副墨镜。
“我看你带着枪，把它给我看看，我给你做些简单改造。”
李诺：“哎？”
阿雅指着李诺腰间的马洛里安：“就是那把手枪，快给我。”
李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马洛里安交了出去。
“从哪捡的枪啊，这东西我第一次见，比抵抗军的配枪好很多。”阿雅带上手套，娴熟的拆开手枪，手指按在枪身上，墨镜上旋起看不懂的科技魔法阵。
“你不是售卖商吗，还负责锻造武器？”李诺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有关维修方面的事物。
“我丈夫才是售卖商，我以前是给抵抗军做武器改装的辅助型人造人。”阿雅沉默了几秒，打开话匣子：“11830年，我们所在的菲律宾海被机械生命体攻陷，我和他被迫降落在夜之国海岸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来到矿区小镇定居了。那家伙还想着去找寻当时的同伴，一百年前离开了这里，说几个月就回来，但后来没再回来，傻子都知道他死了。”
李诺默默的听着。
“一旦离开夜之国，机体崩坏不可避免，尽管我阻止过他，但是无济于事，他总是那么自信，觉得会有办法解决所有事情，可是一次翻车就是死亡。”
阿雅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故事。
“为什么，机体会崩坏？”李诺问道，他觉得这件事与这个世界某些特殊的真相相关。
“不知道。”阿雅顿了一秒，说道：“进入夜之国时也会有这种感觉，身体无力，但时间长了以后，会感觉体能各方面比之以前更好，不过听别人说，从夜之国离开后到达昼之国会有一种身中剧毒的感觉。”
“中毒？”
“嗯，就像人类记载文献里写的东西一样，发热，传染，红眼，但又不是逻辑病毒，更像一种能量崩溃。”
李诺脑中快速推演。
人造人用的是魔法与科技结合后形成的产物。
科技事物不会被人体病毒感染。
但魔法会。
比如，2003年开始，降临人间的魔素。
按照茶白对这里矿石的描述，矿石中含有微量的毒素，刻意断定打造人造人专用的矿物质内部有毒存在。
矿石就像个储纳盒，封存着这个世界的魔法——魔素。
魔素是魔力的一种，但内部可能含有诅咒病毒，该病毒造成了人类的灭亡。
“人造人进入夜之国以后，身体感受到异样，再往后身体状态变得更好，反倒像一种治愈后的样子……”
李诺看着阿雅手指尖蹦出的微弱魔力源。
“人造人还能驱动微弱魔力，代表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
思考在蔓延，占据了整片大脑领域。
“夜之国的魔力源和昼之国是两种事物，换句话说，夜之国的魔力能清除魔素里的部分‘毒’，但若是回到昼之国，体内的毒便无法像之前……”
“不对，需要换一种角度来看。”
“一个人出生后，体内天生带有微量病毒，病毒适应身体，形成了一体，后来，有那么一个空间（夜之国）呆久了可以清除病毒，当他在病毒被清除又从这个空间内出去后，外界的病毒会重新找到你，那时的身体适配性不同于以前，无法抵御病毒入侵，之后就是身体的崩溃。”
阿雅敲了敲桌子，把枪递到他面前。
“你还挺喜欢思考？”
“算是个毛病，并不喜欢。”李诺接过枪，面板上多出了一样事物。
“黑科技啊。”李诺问道：“大姐，有没有相关的学习书籍啊？”
“没有，我这招儿是一次性的。”阿雅耸了下肩膀，岔开话题：“你要去约克城？”
“嗯，有啥情报吗？”李诺问。
阿雅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说是城市，实际上更像个国家，就算是卫星轨道基地的人都不能介入他们的体系，完全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产物。”
“那里本来是当年外星人降临的大本营，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改造成了城市。”
“据说他们跟着人类的社会制度，建立了所谓的经济体系国家。”
“约克城的人都是一些想着和平解决战争的家伙，因为和月球轨道的人类要求理念不合，所以转投他们的人造人并不多，夜之国大部分还是我们这些旧式人造人与冒险者构成。”
阿雅拿出一本小册子，里面记录着她这一百年来对夜之国的观测信息：
“科雷亚一号是约克城的军火公司，出售大口径的电磁步枪。他们是公元纪元4519年出现的第一批脱离为人类服务的人造人，在整个夜之国影响力很大。”
“据说几百年前和卫星轨道人造人军团还有摩擦，但最近几年缓和了不少。”
“龙骑兵，游离在约克城一带的人造人最终兵器，算是卫星轨道基地的人造人用来制衡约克城的最后手段，我还没见过那东西，听说很危险。”
“还有……”
阿雅忽然面色严肃：“从这里再深入夜之国大陆中心就是最危险的区域，那里充斥着狂暴化机械生命体，也有一些巨大的野兽骨骸，你想去约克城最好的方式，还是坐轨道火车，不过那东西我不了解，你们得度过峡谷后自己去找。”
“嗯……我们知道的东西很有限，实在抱歉。”
“没关系，这些对我很重要。”李诺把枪装进枪袋。
“对了，有件事儿你得小心。”阿雅拿出一张通缉令递过来，说道：“几天前，在约克城爆发了恶性越狱事件。”
李诺瞳孔一怔。
通缉令的画像，是马尔杰！
阿雅：“据说是个犯了‘流氓罪’的奇怪人造人，我活了那么久第一次听到有这种罪行……可能会成为一个隐性的危险，你注意点儿。”
李诺把通缉令收进衣服口袋里，问道：“抓住他有赏金吗？”
“据说有。”阿雅看向门口。
那个之前和李诺搭话的圆脑袋人造人走进商铺。
“欢迎光临。”
阿雅冲李诺努了努嘴，说道：“没别的事情就这样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李诺打开怀表看了一眼，距离约定的缆车出发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谢谢。”
“嗯，一路顺风。”
他走后。
阿雅才看到桌上放了一沓子用布匹包住的钱。
“真是的，说了2000，怎么给了这么多。”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少了一片魔素矿石碎片。
“呵，原来是个贼啊。”
……
度过峡谷的缆车已经就位。
科曼帮着李诺把售卖车推上去，另一边的茶白姗姗来迟。
李诺转头看了一眼，茶白裹着厚厚的麻布，看着像披风，包裹住全身上下。
“你怎么了？”
“上车再说。”
两人很自然的上了缆车，出发前，李诺检查了一下绳索安全措施，确保别半截掉下去。
缆车缓缓启动。
下方深谷幽邃。
上方繁星翻斗。
一路到现在为止，正逐步走向陌生。
所有与原作有关的设定在夜之国都不能当做“攻略”看待。
李诺摘下帽子，冷风吹动乱发，默默地扭过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科曼。
“你为什么跟来了？”
科曼挠了挠头，哈哈的笑着：“我有点事要去峡谷那边儿。”
啪——！
李诺快速拔出枪，膝盖压在科曼身上把他带倒，枪口按在其眼眶上。
“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啊，就算你效仿所谓英雄的大无畏，也没必要跟我们走200公里穿越危险地带来到这里。”
科曼嘴角抖着，瞳孔上扬，是裹着厚厚斗篷的茶白的黑底皮靴。
“我要去见一个人，她在峡谷那一侧……你们身手很好，而且不像其他人那么多事，所以我就想……”
李诺把枪收起来。
科曼的微表情没有说谎。
“抱歉，我得警觉一些，其实我留了一笔钱在休息所给你的。”
李诺坐回原位。
科曼也慢慢的爬起来坐回去。
“李诺，不杀他没事儿吗？”茶白语调特别平静的问道，仿佛再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嗯，要害咱们他早就动手了。”李诺说道。
科曼心惊肉跳的，自己像个案板上的肉被人议论是生是死的感觉很难受，仿佛掉进了俩个感染了逻辑病毒的神经病怀里。
“接下来呢？”茶白说道：“主线还考虑吗？”
李诺被这么一问，想起主线任务来了。
这事儿他确实琢磨过……
无论还是都不是简单事儿。
茶白被治愈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本来以为还得换身体，一系列设想的矛盾都没发生，光这件事就能看出剧本的世界与“游戏”的原设定有出入。
当务之急就两件事。
“找老马，找雅科尔，反正他们都在约克城，去那儿就知道了。等都结束了，再考虑主线怎么做。”
他不喜欢把话说的太满，不过这个世界确实有航空火箭能用，等到了城里，想个办法整一艘，没准就能完成其中一条主线了。
李诺拿出一块矿石碎片，扔给茶白。
“你再感受一下，这东西是不是有毒魔力构成的？”
茶白摸了摸棱角分明的石头，毫不犹豫便说道：“对，里面肯定有某种粒子含有病毒。”
那就能证实，矿石里的魔力确实是魔素，也就是打造人造人必不可少的能源之一。
李诺低下头，脑中思索。
也就是说，轨道卫星基地的人造人，也就是和寄叶部队一样的反机械生命体军队，应该不止安排了龙骑兵在夜之国领域活动。
现在最要提防的反倒是有可能随时会出现的寄叶部队。
万一她们锁定到茶白的位置，那就危险了。
“老兄，我能不能问问，那个雅科尔，到底是什么人物？”科曼突然问道：“我没其他意思，但那个叫雅科尔的女孩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
茶白点头：“讲讲吧，我也想知道。”
李诺整理思路，讲了起来。
“雅科尔，理论上是在人类文明结束后被生产出来的特殊人造人，她不止一个，是有很多很多个体，有穿梭时空的能力，游走于各个时间节点内，寻找拯救人类不会灭绝的方式。”
……
“还真是奇怪的客人对吧？”
带着圆脑袋的人造人很自然的坐到了椅子上，仿佛回家一样。
“对啊。”阿雅笑着。
人造人问道：“我看你，好像把你丈夫留下的枪械芯片给他的枪安上了？”
阿雅嗯了一声：“他是第一个说出‘我帮你找你丈夫尸体’的人，是不是很不一样，我能从他身上看到我那位的影子。”
“啧啧啧~”
“别瞎想！”阿雅喊道：“他留下的芯片是个念想，但一直被禁锢着难免会寂寞吧……就像他一样……”
阿雅脑中是故去丈夫的影子。
“有人带着那个芯片到处走走，总比一直陪着我强。”
……
茶白：“穿梭时空，听起来很像上古之血。”
科曼：“哎？上古之血？什么玩意儿？”
李诺笑道：“没那么简单，简单来讲，这个世界分成了几十条平行时空线，雅科尔徘徊在多条线中，观测各种故事的展开，从中探查可以拯救人类的方式。”
科曼嘀咕道：“你是不是在讲什么？”
茶白严肃的说：“科曼先生，听他说。”
科曼闭上嘴，他脑中的雅科尔真的是个很普通的人造人。
李诺继续说道：“《龙背上的骑兵3》里，有一条结局线里出现了雅科尔，她当时说过一句话……大灾害之后的历史，当凑齐被称为‘特异点’特殊条件时，将出现时间分歧，并导致多世界化现象”，用人类的说法，叫做平行世界。”
……
“话说，你为什么要带着墨镜啊？”
“哦，这个啊。”阿雅把维修用墨镜摘下，放在桌上，说道：“总有一种感觉，不挡住眼睛的话，那小子能分辨出真话与谎言。”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还不是为了你，咱们签过保密条约。”阿雅说道：“作为直属供货商，我不能透露出任何与你相关的信息。”
“哈哈，那倒是。”人造人把圆圆的脑袋摘下来，露出眼镜少女的样貌。
阿雅笑道：“雅科尔，突然来这里，不是为了我吧？”
雅科尔翘起腿，颠着脚尖，笑着说道：“是为了那个面具小子。”
阿雅一愣，转而笑道：“面具小子？哈？他有什么能力？”
……
“我们是‘记录者’……负责持续记录从过去到未来的一切，奉居住在你们称作‘旧世界’的人们之命”。
李诺低下头，回忆着。
“这是雅科尔曾经说过的话语。”
“茶白，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你讲这个世界的真相吗？”
“为，为什么？”
“哈！因为太他喵的乱了！”李诺咬着牙，瞪着死鱼眼说道：“自《龙背上的骑兵3》的856年大灾厄现象出现后，世界出现了三条平行时空线，正经的故事走向发展出三十二个，结局却只有一个，世界的无限死亡轮回。”
……
“我在三条平行时空线里观测着不同故事的走向，一直在寻找一件事物的答案。”
雅科尔低下头，轻声说着：
“大概在335年前，约克城来了一批外来客，这是我观测到的新的故事线，这条线最不同的一点是，外来客带来了机械生命体与人造人共处的约克城。”
“什么天外来客？”阿雅倒了一杯水递给雅科尔。
“嗯……就是我最近新发现的一条时空线。”雅科尔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上：“那条时空线上有大量来自外界的旅客，他们不算人类，但和人类几乎一样。”
“你，是不是该修理一下脑袋了？”阿雅皱着眉，她听不懂什么时空线的说法。
……
科曼笑着提醒道：“兄弟，你这个故事可讲不了那么久，缆车大概十五分钟就到终点。”
“就当艺术创作好了。”
李诺回了一声，然后便开始说：
“人类因为魔素被毁灭，也因为魔素制造出了特殊的人造人，雅科尔就是其中之一。”
茶白点头：“这和咱们要做的有什么关系。”
李诺：“和主线没关系，但是……没准能根据世界线找到一些赢在起跑线的东西。”
“雅科尔身上的秘密很‘值钱’？”茶白用“人”的口吻说道。
李诺点头：“咱们刚刚解锁25级之后的第一个剧本。探知更多的事物，赢在起跑线，这才是你我还有老马真正的主线，永远，都不要被框架束缚住。”
……
“阿雅，你说咱们和人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雅科尔突然问道。
“嗯……你这个问题太突然了。”阿雅有点为难。
“制定计划，改变规则，从不坐以待毙，永远主动出击。”雅科尔喝了口水，笑了笑：“这就是人类。”
“听不懂。”阿雅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关注那个面具小子。”
“你知道p33吗？”雅科尔问。
“机械生命体的神明？”阿雅很快反应过来。
“嗯，自从p33出现后，大量机械生命体产生自我意识，但绝大多都是集群生活的情况下，经过长年累月思想进化才能断开网络连接，然后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雅科尔顿了一下，说：“最近有个小机械家伙，到处找寻与艺术和绘画有关的资料，而且还开始抛给其它机械生命体一个有趣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人造人不死不休？”
“啊？”阿雅一愣：“这算哪根线路短路了吧？”
“不是啊。”雅科尔说道：“那小家伙自称‘心眼’，传递给它这些意识的，是个人造人。”
阿雅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停住：“什么？”
“嗯。”雅科尔点头：“就是刚才带着面具的那个家伙。”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是记录官，有必要关注那些可以带来改变的事物，他被我选中了，我想看看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阿雅疑惑：“你这叫角色带入对吧，记录官大人，好了，别给自己加戏了，说说有什么新货吗？”
雅科尔拿出一样像是遥控器的东西，对准阿雅。
“这是什么？”
“我偶然间找到的东西，我看看啊……阿雅你的魔力很少，应该可以用它消除掉你的某段记忆……”雅科尔调试遥控器。
啪的一声，对准阿雅按下按钮，光芒一闪，阿雅双目浑浊。
她再次看雅科尔时，仿佛变成了今天第一天遇见。
“雅科尔，你怎么来了？”
“我进了一批新货啊。”
……
李诺拿出水壶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口。
矿区小镇已经消失在夜幕下。
缆车上的时钟显示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能抵达对岸。
李诺虚着眼说道：“嗯，暂时运气不错……至少还没从缆车上掉下去呢。”
科曼在一旁撇着头，什么时间线什么雅科尔的秘密他完全听不懂，喃喃自语道：“你说的雅科尔太邪门了，我认识的那个就是个有点冒失有点搞笑的小姑娘罢了。”
“搞笑？哪搞笑了？”李诺疑惑。
科曼笑道：“有时候会顶着一个大大的圆脑袋，说是不想被人看到脸，就装扮的个性化一些。”
李诺：“哎？”
科曼：“怎么了？”
李诺立即回过头，眼睛瞪大。
那个圆脑袋是……雅科尔！
突然间他和茶白都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李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茶白！”
“等一下！”茶白这边出现了另一个任务更新。
科曼这时候叫醒他们：“我说，你们听我说一件事。”
李诺看着面板点头：“嗯，在听。”
“一般来说，会出现在缆车上方的生物都有什么？”
“鸟，飞禽猛兽呗。”
科曼抬起头：“那你们说，那个是什么？”
李诺和茶白抬起头，不约而同的瞳孔一怔。
白色的龙骑兵遮住夜空，龙首上闪着蓝光的眼睛直视着茶白。
从它口中发出了沙哑低沉却穿透性十足的声音。
“已发现2号机体下落，已发现诱拐者‘李诺’。”
“实施捉捕。”
……
ps：（我先歇会……一会再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