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知者无罪(2 / 2)

姜余欢被傅莳楦抱着在距离前厅还有段距离时停下。

她由中元扶着走进前厅,正好听到昭华郡主向来吊唁的人说她在睡觉。

还未等她解释,身后的李夫人擦肩而过,对着昭华郡主和众人说道:“我把郡王妃叫来了。郡王妃人小,早些年又不知事,不懂规矩。去时确实在睡觉,但她已经知错,大家多担待。”

昭华郡主看到姜余欢,眼底闪过一抹不耐,随后无视李夫人邀功的神情,退到一旁。

“李夫人这话说得实在没道理,郡王妃又不是小孩子了。父亲死了,自己竟然还能睡得着,也不怕做噩梦。”

说话的是忠义伯夫人。

如今一改往日讨好的性子,竟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伯夫人没看到郡王妃精神不济?她就是睡也是不得已。照伯夫人这意思,令尊去世时你定然是下葬之前都不曾合眼吧?”

甄夫人怼完忠义伯夫人,便对姜余欢眨了眨眼。

姜余欢心中一暖,冲她点点头。

忠义伯夫人说不出话,从身死到下葬少说也有三天,一直不合眼哪能撑得住。

李夫人本以为遇上个帮手,结果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暗恼她不争气。

“伯夫人的意思是不该大白天的睡觉,不是说一直不睡。”

听到李夫人帮忙找补,忠义伯夫人急忙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夫人微笑着,“来吊唁的都不是外人,也是真心为郡王妃着想。郡王妃,你不会生气吧?”

姜余欢掀开眼皮,扫了一眼看戏的众人,“不会。不知者无罪,我自然不会生气。”

李夫人接过话,“是。不知者无罪,郡王妃不知道要守在灵堂,确实不能怪罪。”

姜余欢却是一声冷哼,“李夫人会错意了。我说的不知者,是你。”

李夫人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我从昨夜便一直守在侯爷灵前,知道天亮才回去。刚睡下不到……”姜余欢侧头看向中元,中元会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才接着道,“不到两个时辰,便听到李夫人带着人在我院子门口吵吵闹闹,一个劲地指责本王妃说本王妃不孝。不仅如此,更有甚者连带着我娘一起辱骂!”

“这……”李夫人看向昭华郡主,却见昭华郡主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再看向跪着的姜晟和姜巧儿,二人埋着头也没有反驳姜余欢的话。

中元早就急坏了,生怕传出对姜余欢不利的传言。

昨晚是郡王妃和姜湘湘跪了整夜,最后好处却让姜晟和姜巧儿占了,郡王妃还差点担上不孝的罪名。

若不是郡王妃一直不慌不忙,她都想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

这下郡王妃总算开口解释,她也不藏着掖着,怒视着方才指指点点的众人,“你们嘴唇一碰张口就是不孝,闭口就是不懂事,问清事情了吗就随随便便污蔑人。我们郡王妃跪了一夜,那时连蒲团都没准备好,早上离开时连路都走不稳,现在也得人扶着才能站住。到底是谁说郡王妃不给侯爷守灵在院子里睡大觉的?”

众人唰地一下看向李夫人,李夫人羞恼不已,将视线投向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目光淡淡,“我只说她在睡觉。”

是啊,她只说姜余欢在睡觉,是李夫人先入为主认为姜余欢不懂礼数。

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

“那你之前怎么不解释?”

中元哼哼道:“我说了让你们安静点,有什么事我去外面给你们说。是你们非要在院子门口吵闹不离开,这才吵醒郡王妃。”

“那郡王妃出来之后也不曾解释。”

中元还要说,却被姜余欢按住。

她说:“你们给我机会了吗?我说一句,你们就有十句等着我,不仅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我,还污蔑我娘。我自觉和你们说不通,便到前厅想找郡主作证。可你们依旧抓着我不放,我也是刚刚才找到机会替自己辩解一番。”

姜余欢这么一说,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头。

方才确实是她们得理不饶人,李夫人现在还怪郡王妃确实是有些无理取闹。

“郡主,昨夜是不是我和湘湘二人一直守灵守到早上,还是郡主来劝我们才回去休息的?”

“今早我确实看到郡王妃和湘湘跪在灵堂。”

姜余欢在心中冷笑,这个时候昭华郡主还在钻空子。

她只说早上,却没认同她所说的跪了一夜。

“蒲团是我走后才有的,我说的可对?”

众人的目光迅速转移到姜晟兄妹跪着的蒲团上。

姜巧儿平日装得再娇憨可爱,也受不住这么多人审视的目光。

她只觉得膝盖有针一般,怎么也无法安心地跪着。

姜晟就不同了,他一把扯出膝下的蒲团,硬生生地跪在地上,无声地向姜余欢宣战。

昭华郡主的眼神终于在此刻有了一丝变化,她凌厉的目光盯着姜余欢,“昨日事务繁多,没有考虑周全,这两个蒲团还是从祠堂拿的。”

呵,什么考虑不周,现在不是回答得滴水不漏吗?

不存在故意刁难,也不存在差别对待。

昭华郡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李夫人带着那么多人去后院,昭华郡主不可能不知道。

姜余欢嘴角一挑,把手伸到顾宸面前,“刀。”

顾宸二话不说递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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