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谁说不值钱(2 / 2)

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送的到底是什么档次,不敢辩驳,怕像宁国公府一般经不起推敲,最终变相地承认自己的贺礼也不怎么好。

姜余欢本想就这么就结束了,偏偏祁小玉看不懂大家的脸色,以为姜余欢仗势欺人。

她站出来“仗义执言”,“你这是做什么,以权压人吗?自己拿地摊货送人,还不让人说了?好好跟人家学学吧,连送礼都不会!人家送的哪一个不必你这破砚台强?”

因为祁小玉的话,众人又挺直腰板。

是啊,他们送得再差,也比个破砚台强。

“小玉!”

“小玉!给郡王妃道歉!”

见忠义伯开口训斥,祁易及时打住还没出口的话。

忠义伯的脸色不大好,祁小玉看不懂,他可看得懂。这些人把名字取得响亮,其实也不值什么钱。

大家面上笑着给他祝寿,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瞧不起他!

他费力办这宴,不就是希望收一波名贵的礼物吗?

如今席面的钱已经搭进去,却得到一堆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得不偿失!

“爹!我替你打抱不平,你怎么还凶我!”

忠义伯始终沉着脸,祁小玉也注意到不对,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殆尽,她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姜余欢听着含糊不清的道歉,没计较,反而接着祁小玉的话,十分谦虚地回应道:“我这可不是地摊货。只是大家都对我送砚台不满,那我便换一个吧。”

“换一个?你还带了两份贺礼不成?”祁小玉问。

“是啊。”

她今早去库房挑礼物,本来挑中砚台,但傅莳楦非让她再带一个备用。

临到忠义伯府,她还是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送上砚台。

不成想,砚台竟然让这么多人不满。

她拿出一颗珠子,将砚台收回,把珠子放在托盘上。

“夜明珠,小是小了点,但价值还算不错,伯爷别嫌弃。”

忠义伯自然不会嫌弃,这夜明珠可以说是全场最昂贵的东西。

他一下笑开花,“不嫌弃不嫌弃。”

“伯爷确定不要这砚台哈?”

“我也不善舞笔弄墨,这砚台于我是暴殄天物。”

姜余欢没有拆穿忠义伯的心思,只点点头,“那我就送这夜明珠了,还请管家更正。”

“是。”

管家立刻拿起笔重新写下端阳郡王府的礼单。

姜余欢看到写好后,拿出一方丝帕将砚台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递给三七。

宁芷被世子夫人说过之后,也明白自家的情况。

但她始终不高兴被姜余欢下了面子,现在逮着机会,又是一顿嘲讽。

“郡王妃不会是想昧下夜明珠,这才在路边随便买方砚台敷衍吧?若不是我提出来,这夜明珠可就落入郡王妃口袋了。”

姜余欢丝毫不气恼,好言好语地同宁芷说,“倒也不是。这两样都是从郡王府的库房里翻的,只是觉得砚台用得比较多,这才送了砚台。我也没想到一方砚台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宁芷当然不信姜余欢的话,一心认为姜余欢没见过世面想要私吞。

“你别说笑了,郡王府的库房怎么会放一方不值钱的砚台。”

姜远佯装惊讶,“谁说这砚台不值钱?”

“你别睁眼说瞎话,这砚台哪里值钱了?”

“三七,和大家说说吧。”姜余欢坐回位置,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三七举着砚台上前,将丝帕掀开一个角,“这砚台之所以看起来丑,是因为被摔过。”

“摔过的东西也敢拿出来送人?”

“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

三七不是姜余欢,不会理会她们,她只管说自己的。

当年有一位书生,因无钱上私塾,只能自己以树枝为笔,以泥浆为墨,练习写字。

幸得一个隐世大儒撞见,大儒备受触动,提出收他为徒,并将自己用了多年的砚台传给他,鼓励他读书。

书生很争气,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京城参加春试。

却因遭人嫉妒,故意损坏他的砚台,还抢走他的钱。

那是他唯一的砚台,他当即心灰意冷。

但他想到师父年事已高,自己还未取得功名,便振作起来。

考试时,他一手将砚台倾斜,不让墨流出来,一手写字,最后被圣上钦点为状元。

后来即便有钱买砚台,他也不曾放弃用这方砚台。因为时常倾斜,砚台一侧被磨平,正好可以立住。

三七话音刚落,大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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