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薛烬与阮玉梅番外【七】 薛……(1 / 2)

薛烬与阮玉梅番外【七】

那第二幅万马奔腾图,也终于在次月,被送到了阮府。

真好碰上阮珑玲带着小为安回母家,三姐妹正团围在一起说话,阿杏将绸卷捧了上来,缓缓打开展露在人前,几人定睛一看,只见这幅绣作,确是与薛烬上次送来的那幅大不相同。

骏马们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可几乎每一匹的形态都被勾勒清清楚楚,细致到通身的马毛都纤毫必显,马尾及鬃毛随风飞扬,齐齐驰骋在碧草上,显得气势恢弘磅礴……

美中不足的是,细节还有些微可调整之处,可作为新手来说,能完成这样一副绣作,已是极为难得之事了。

阮珑玲与阮丽云相视一笑,这次心中是彻底满意了,抿唇笑道,

“看来咱们阮家吶,又要预备着办喜事了。”

她们将阮玉梅的神态都看在眼里,能瞧出她是极欢喜的。

且着小半年以来,自从薛烬上门提亲过之后,她们提议让妹妹再多相看几户人家,多多出门与那些对她心仪的郎君相处相处,她竟只搅着指尖的巾帕说不愿意,虽没有说为何不愿意,可她们也能看得出来,妹妹到底是想要等着薛烬,这个年岁的女儿家,时间是最值钱的东西。

她能愿意等这么久,由此可见是喜欢薛烬的。

阮丽云唇角微勾,也很为妹妹感到高兴,

“一个舞刀弄枪的男儿,为了能将你娶到手,竟连续坐在绣凳上整整三四个月,光凭这份决心,就已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按我说,你们一个郎有情妾有意,这门婚事也再也没什么可置喙的了。

你与薛烬年纪都不小了,婚期要早早定下才行。”

自从上次薛烬登门请教,说了那番触动情肠的话语之后,阮玉梅就从心底里认定了他,天天掰着手指头算他的绣期,现如今他终于不负所望,以这一片真挚的情意说服了姐姐们……这一次再无波澜,他们终于就要共结连理,白头偕手到老了。

阮玉梅一想到此,只觉得心头涌入股暖流,只低头羞红着脸不说话,

未免这段时间出什么岔子,阮珑玲将妹妹看得紧,除了上次因要探讨绣技放薛烬入了门,二人便再未见过了,互通过心意之后,想必也是相互惦念着彼此的,她抿唇笑了笑,

“薛烬这些时日,除了要看顾刑部与锦衣卫,还要顾着将这幅万马奔腾图赶出来,想必定然是非常辛劳的,待会儿等下了值,不妨你乔装改扮,亲去一趟薛府?一则告知他咱家已经点头应承下了这门亲事,二则,他见了你,也高兴不是?”

阮玉梅的面庞愈发红了几分,只点了点头,

“那待会儿我便去准备准备。

阿姐,我必不多待,只同他说两句话就回来。”

姐妹三人正就这门即将到来的婚事,讨论着种种诸多细节……

薛烬的父母,以及大部分族亲们……一直以来都移居回来祖籍老家,从未在京城久居过,若是举办婚礼,难免有一方要辗转两地,二位老者年事已高,腾挪起来只怕是耗神耗力,路上不要打点妥帖才行,当然了,这个主要是男方需要操心的事,女方这头要做的,便是要准备好足足的嫁妆。

对比起钟鸣鼎食的薛家,后起之秀的阮家,家底确实要薄上许多,如此一来,愈发要将嫁妆添得足厚,如此方才能让妹妹入了薛家之后,能将腰杆子挺立起来。

正聊着此事,蓦然阿杏惊恐万分,由门外闯了进来,

“东家,成峰少爷出事儿了!

在宫中出大事儿了!”

阿杏鲜少如此失状,众人见了不由心慌一瞬,

“峰弟怎么了?”

“宫里传来消息,说那安南世子为了成功将淑宁公主娶回藩国,在安和殿前设立的比武打擂。

若是安南武士赢了,淑宁公主就要远嫁和亲,若是安南武士输了,便可留下……可那安南武士武力高强,拼得一己之力,竟让当场所有晏朝侍卫都心怯,无人敢再战……可,可成峰少爷不知为何,竟一腔热血冲了上去,想要力挽狂澜阻止此事!”

阮珑玲眸光震动,腾然由椅上站了起来,

“成峰这是昏了头了?

锦衣卫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连他们都对战不过那安南武士,可成峰他自小将心思放在学问上,不过前阵子才学了两套拳,哪里是那安南武士的对手?!那……那他现在如何了?”

阿杏颤着嗓子,

“宫人来报……说……说是伤及肺腑,性命岌岌可危了!”

“什么?

来人,快!命人立马去回澜翠苑取宫贴,赶车入宫。”

话音一落,阮珑玲就带着身周的奴婢,满面惊慌焦急,疾步往外奔了出去。

阮丽云与阮玉梅心中亦是心急如焚,可因着身份,不能如阮珑玲般入皇宫查探消息,只能蹲守在家中等消息,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奄奄一息的阮成峰,才被一辆精致华丽的轿撵运送至了阮府门口,姐妹二人眼见弟弟俊朗的面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眶唇角都尽是鲜血,一脸的血肉模糊,丝毫都动弹不得……

好在,胸口起伏,尚还能喘气。

吴纯甫在旁陪护着,与几个小厮一同将他架进了松榆院,将人亲置在了床架上。

弟弟向来是个温和敦厚的性子,对几个姐姐也是异常恭敬,姐弟感情极为深厚,眼见他这样的惨状,几个姐姐都心疼的垂下泪来,阮丽云稍稍冷静些,在夫君吴纯甫的指点下,命仆婢们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阮玉梅则实在有些悲痛,哭得两只眼睛都红肿,她将弟弟的随伺小厮难在门外,细细问着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儿。

小厮擦着额角的汗,一一同阮玉梅说了,末了又填补了几句,

“……四姑娘,你是不知那壮士有多厉害!若不是薛大统领出面挡着,只怕公子今日当真就要命丧当场了,可我估摸着,就算是薛统领出马,估摸着也是打不过那个壮士,就算是拼尽一身本领打过了,也只怕也会落得个重伤收场。”

薛烬?

竟是薛烬救了弟弟?

那,那他现在如何了?与那安南武士对战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他会不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此事一直萦绕在阮玉梅心间,她先是命人出府去打探了对武的结果,然后一直在松榆院照料着弟弟,好在吴纯甫医术高妙,安抚她弟弟并无大碍,她才略略放下心来,此时宫中也传出消息来了,道薛烬比武胜了,他打败了那个安南的壮士!

阮玉梅稍稍放下心来,可有又想起了小厮的话,是啊……那安南武士那么厉害,据说壮得就像是一座山,又力大无穷,可薛烬这些时日以来,他只将心思放在了那副绣作上,可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在武艺上勤加练习的,他就算是胜,说不定也会是险胜,指不定身上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薛烬比不上弟弟。

弟弟受了伤,身周有家人照顾。

可薛烬的家人并不在京城,他那个阴沉的性子,瞧着也不像是习惯身周仆婢围绕的,以往每次见面几乎都只是他孑然一人,若是当真出了事,只怕连个嘘寒问暖,端粥递饭的人都没有。

阮玉梅越想越担心,只觉得心如油烹般格外煎熬,终于未曾抵得住,换了身衣装披上宽厚的斗篷,命人寻来车架匆匆由小门往薛家去了,她从未来过薛家,虽让小红递上了阮家的拜帖,可到底也担心会被拒之门外,可门房见了拜帖之后,二话不说便将人往府中引。

晚上漆黑一片,薛府中的灯盏又少,难免显出些寂寥来,与温暖和乐的阮府完全是不一样的气氛。

到底是头一次到外男家中来,阮玉梅心中多少还有些忐忑,她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不禁低声问身前引路的小厮道,

“我听闻你家主子今日在宫中与人比武打擂了,他没有受伤吧?”

小厮略哈了哈腰,

“小的说不好,姑娘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什么叫说不好?

莫非是他伤得很重?下不来床么?

阮玉梅心中更忐忑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不少,就这么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终于抵达了冷弧阁,将人引到之后,小厮恭敬着道了句,

“主子晚上向来不喜欢人叨扰,姑娘便自己入内吧,小的便先告退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实并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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